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签好离婚书,他跪遍全城求原谅

签好离婚书,他跪遍全城求原谅

签好离婚书,他跪遍全城求原谅

泡芙和可乐  /  著 已完结
更新时间:2025-06-20 15:51
最新小说《签好离婚书,他跪遍全城求原谅》,主角是陆淮舟苏禾林雾,由泡芙和可乐创作。这本小说整体结构设计精巧,心理描写细腻到位,逻辑感强。故事情节跌宕起伏,让人痛快淋漓。非常值得推荐!给了我一个无声的、充满力量的眼神。走出咖啡厅,外面车水马龙,喧嚣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。阳光照在身上,竟有了一丝久违的暖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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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彩节选

我正切着洋葱,眼泪哗哗往下淌。刀突然一顿。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陆淮舟回来了?

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。我胡乱抹了把脸,手上还沾着洋葱的辛辣,**辣地刺着眼睛。

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。餐桌上铺着新买的米白色桌布,

花瓶里插着刚到的卡布奇诺玫瑰,旁边冰桶里镇着一瓶他最喜欢的勃艮第红酒。

灶台上小火煨着他爱喝的松茸鸡汤,香气弥漫了整个不大的厨房。五年了,第一次,

我想郑重其事地过一次这个日子。也想告诉他,我怀孕了,八周。心口像揣了只小兔子,

砰砰跳得厉害。我放下刀,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努力挤出个笑,快步走向玄关。门开了。

陆淮舟站在门口,身形依旧挺拔,黑色的羊绒大衣衬得他侧脸线条冷硬。

但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,血液好像一下子冻住了。他身后,站着一个人。

一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的人。宋清漪。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,

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、我见犹怜的浅笑。五年不见,

她似乎没什么变化,依旧纤细,依旧楚楚动人,像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温室兰花。

只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,飞快地掠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,像是……得意?“淮舟哥,

我的耳钉……可能真的落在这里了,就是上次……”宋清漪的声音又轻又软,

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歉意,目光却越过陆淮舟的肩头,直直地落在我身上。

陆淮舟像是才看到我,眉头习惯性地蹙了一下,似乎对我的存在感到一丝被打扰的不耐。

他侧身让宋清漪先进来,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:“嗯,上次她回来拿东西,

可能不小心落下了。清漪,你自己去卧室找找看。”他甚至没看我一眼,径直脱掉大衣,

随手搭在玄关的衣架上。“好。”宋清漪应着,

腰换上了那双我一直收在鞋柜最里面、属于她的旧拖鞋——一双粉色的、毛茸茸的兔子拖鞋。

那双鞋,陆淮舟从来不许我扔。他说,清漪偶尔会回来。原来,这个“偶尔”,

也包括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

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。五年。一千八百多个日夜。我像个傻子一样,

守着这间房子,守着一个心里永远装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。我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,

我以为我的陪伴和忍耐,总有一天能捂热他那颗石头做的心。我错了。大错特错。

宋清漪像是回了自己家,脚步轻盈地穿过客厅,走向主卧。经过餐桌时,她脚步顿了一下,

目光扫过那瓶红酒,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,还有桌布上精心摆放的两副碗筷。

“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?”她状似无意地问,声音依旧柔柔的。

陆淮舟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,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怔忡。

随即,他恢复了惯常的漠然,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:“没什么特别的。

”他走到沙发边坐下,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财经杂志翻看,仿佛我和这一桌精心准备的晚餐,

都只是碍眼的背景板。没什么特别的。五个字,像淬了冰的针,密密麻麻扎进我的心脏,

瞬间冻结了所有残存的、不切实际的幻想。宋清漪进了主卧,门没有关严。我站在原地,

像个被钉在原地的木偶,手脚冰凉,听着里面传来轻微的翻动声。陆淮舟翻动杂志的哗啦声,

像砂纸一样磨着我的神经。过了几分钟,宋清漪出来了,

手里捏着一枚小小的、亮闪闪的钻石耳钉。她走到陆淮舟身边,俯下身给他看,长发垂落,

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:“找到了!淮舟哥,你看,果然在这里。”陆淮舟抬眼看了看,

唇角似乎弯了一下,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温和弧度。“嗯,找到了就好。”宋清漪直起身,

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,带着那种毫不掩饰的打量。她慢慢踱步过来,停在我面前,离得很近。

厨房里鸡汤的香气飘散过来,她却微微蹙了下秀气的眉头,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。

“林雾姐,”她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,带着一种胜利者般的怜悯,

“五年了,你还是这么……顾家啊。”她的视线扫过我身上那条沾了点油渍的旧围裙,

又扫过厨房里冒着热气的锅灶,最后落回我脸上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,

“淮舟哥一直说,这房子采光特别好,住着很舒服。辛苦你照顾他了。

”轰——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,彻底崩断了。采光好?住着舒服?

原来我用心经营了五年的家,在他眼里,不过是一处采光不错的房子!而我这个所谓的妻子,

不过是个免费的、任劳任怨的保姆!照顾他?是啊,我像个老妈子一样,照顾他的衣食住行,

照顾他挑剔的胃,照顾他阴晴不定的情绪,

甚至……还要照顾他心头那抹永远无法消散的白月光!一股无法遏制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。

我捂着嘴,踉跄着冲进洗手间,“砰”地关上门。趴在冰冷的马桶边沿,胃里翻江倒海,

吐得天昏地暗。眼泪混合着胃液,狼狈不堪。门外,

隐约传来宋清漪带着担忧的声音:“淮舟哥,林雾姐怎么了?

看起来很不舒服……”陆淮舟的声音隔着门板,模糊不清,却冰冷依旧:“不用管她。

老毛病了,死不了。”死不了。我扶着冰凉的瓷砖墙壁,大口喘着气。

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如鬼的脸,头发凌乱,眼睛红肿,嘴角还残留着污渍。这就是我,林雾。

五年婚姻,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手,不受控制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。那里,

刚刚萌芽了一个小小的生命。就在一个小时前,我还满心欢喜地想着,

这或许是上天给我、给我们这个冰冷家庭的一份礼物,一个重新开始的契机。多么可笑,

多么讽刺。这个孩子,不该来。更不该在这样的时刻,带着这样耻辱的印记到来。他的父亲,

此刻正坐在外面,对着另一个女人露出温和的笑意,对着他怀孕的妻子说着“不用管她,

死不了”。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尖锐的痛楚,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。

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往下坠,一股温热的暖流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我低头,

看到米色的家居裤上,迅速晕开了一小片刺目的鲜红。世界,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。

洗手间的门被我从里面反锁。外面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,模糊不清。

陆淮舟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,宋清漪细声细气地劝着:“淮舟哥,别生气,

林雾姐可能真的不舒服……我们走吧?餐厅订的位置快到了。”脚步声响起,接着是关门声。

他们走了。像挥走一只烦人的苍蝇那样,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这个“采光很好”的房子。

整个空间陷入了死寂。只有水龙头没关紧,水滴砸在陶瓷面盆上,

发出单调而冰冷的“滴答、滴答”声,像是在为我的愚蠢和这段婚姻敲响最后的丧钟。

**着冰冷的门板,身体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。腿间的温热还在蔓延,

带着一种残忍的、不容置疑的宣告。小腹的坠痛一阵紧过一阵,像有冰冷的钝器在里面翻搅。

孩子……没了。在我刚刚得知他存在的几个小时之后,

在我满心憧憬着用他来挽回些什么的可笑幻想破灭之后,他就这样,

以一种最惨烈、最无声的方式,离开了。没有痛哭,没有尖叫。巨大的绝望像一块沉重的铅,

堵在胸口,沉甸甸地压着,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。眼泪已经流干了,

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冰冷。我扶着墙壁,挣扎着站起来,双腿虚软得厉害,

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。走进卧室,打开衣柜最底层,拖出那个积了层薄灰的行李箱。

这箱子还是五年前我搬进来时带来的,崭新,一次没用过。我以为这里会是终点,却原来,

只是漫长煎熬的起点。动作机械而迅速。只拿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
那些陆淮舟买的、带着他标签的昂贵衣物、包包、首饰,我碰都没碰。衣柜里,

他的西装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,整齐地挂在那里,

像是在无声地嘲笑我五年来的小心翼翼和卑微付出。梳妆台上,属于我的东西很少。

几瓶基础护肤品,一支用了一半的口红。

还有一本厚厚的、封面是深蓝色星空的本子——我的日记。五年来的点点滴滴,

从最初的甜蜜憧憬,到后来的失望隐忍,再到最后近乎麻木的记录,全在里面。

我拿起日记本,指尖划过那粗糙的封面。这里面,藏着我所有的真心,所有的委屈,

所有无人诉说的痛苦。也记录着每一次宋清漪的名字出现时,我的心是如何被反复凌迟。

翻开最后一页,我拿起笔。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,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「陆淮舟:离婚协议在床头柜第一个抽屉,我已经签好字。房子、车、存款,你购置的一切,

我一分不要。属于我的东西,我带走。从此两清,永不相见。林雾」没有称呼,

没有落款日期。短短几行字,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。合上日记本,

我将它小心地放进箱子最底层。然后,拉开床头柜的抽屉。

那份我早就打印好、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,安静地躺在里面。旁边,

是我今天刚收到的、薄薄一张的早孕B超单。那上面,一个小小的孕囊,模糊不清。

我拿起B超单,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。然后,我把它一点点撕碎,撕成无法拼凑的碎片,

扬手,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碎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,盖住了桶里其他的垃圾。

连同我那可笑的、刚刚萌芽就被彻底碾碎的希望,一起埋葬。做完这一切,

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发出“刺啦”一声轻响,像是给这五年画上了一个仓促而决绝的句号。

我没有回头再看这个房子一眼。走出单元门,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,

吹在脸上刀割似的疼。我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,拖着行李箱,一步一步,

走进浓重的夜色里。腿间的黏腻感和持续的隐痛提醒着我刚刚失去的是什么,

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,后背沁出冰冷的虚汗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,

屏幕上跳动着“陆淮舟”三个字。我停下脚步,看着那闪烁的名字,

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。**执着地响着,一遍又一遍。我没有挂断,也没有接听。

只是任由它响着,直到耗尽最后的电量,屏幕彻底暗了下去。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。

我拦了一辆出租车,报了闺蜜苏禾公寓的地址。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,

大概是我脸色太难看,他关切地问了句:“姑娘,没事吧?要不要去医院?”我摇摇头,

把脸转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影,声音嘶哑得厉害:“不用。回家。”苏禾打开门,

看到拖着箱子、脸色惨白如纸的我时,吓得差点尖叫出声。“雾雾?!你怎么……天啊!

你身上怎么……”她眼尖地看到了我裤子上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,脸色瞬间变了,

冲过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,“出什么事了?陆淮舟那个王八蛋对你做了什么?!

”我所有的力气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彻底瓦解,身体软软地倒在她怀里,

齿因为寒冷和疼痛不受控制地打着颤:“苏苏……孩子……没了……”苏禾的身体猛地一僵,

随即爆发出滔天的怒火:“**他妈的陆淮舟!!”她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我弄进屋里,

安置在沙发上,手忙脚乱地给我倒热水,拿毯子,声音都在抖,“别怕,雾雾,别怕啊,

我在这儿!我马上叫救护车!不,我开车送你去医院!现在就去!

”她抓起车钥匙就要冲出去。“不用了,苏苏。”我拉住她的手腕,力气微弱,却异常坚定。

我抬起头,看着这个唯一真心待我的朋友,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,

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,

结束了……流干净了……去医院……也改变不了什么了……”小腹的坠痛已经缓和了许多,

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冰凉。苏禾看着我空洞绝望的眼神,手里的钥匙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
她蹲下来,紧紧抱住我,声音哽咽:“这个畜生!他知不知道你怀孕了?

他是不是又因为那个**……”我把脸埋在她温暖的颈窝里,

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,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决堤而出。断断续续地,

把晚上发生的一切,连同那个冰冷刺骨的“不用管她,死不了”,都说了出来。

苏禾的怀抱越来越紧,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。听完,她猛地松开我,

红着眼睛就要往外冲:“我去杀了这对狗男女!”“苏苏!”我死死拉住她,用尽全身力气,

“别去……不值得……为了他们,脏了你的手……不值得……”苏禾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我,

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:“那你就这么算了?林雾!五年!你最好的五年!

还有孩子……那是你的孩子啊!”“不算了。”我抬起头,抹掉脸上的泪,

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冰冷,像被这场寒流彻底冻透了的湖面,“但报复他们最好的方式,

不是同归于尽,是让他们永远失去我,而我,要活得比他们好一万倍。”苏禾怔怔地看着我,

像是第一次认识我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用力抹了把脸,眼神变得凶狠而坚定:“好!雾雾,

你终于醒了!离!必须离!离得干干净净!这口气,姐妹帮你出定了!你就在我这儿住下,

什么都别想,先把身体养好!工作的事情也包在我身上,我那个工作室正好缺个靠谱的财务,

你来帮我!”接下来的日子,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。我关掉了手机,

切断了和陆淮舟以及他那个世界的一切联系。苏禾像护崽的母狮子,

把我严严实实地护在她的公寓里。身体上的创伤在慢慢恢复。苏禾变着花样给我炖补汤,

盯着我吃药休息。心理上的空洞,却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填补。夜深人静时,

小腹那隐隐的、属于失去的空洞感,还有陆淮舟那句冰冷的“不用管她,死不了”,

会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,啃噬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。但我没有再哭。

眼泪在那晚已经流干了。陆淮舟找不到我,开始疯狂地联系苏禾。电话、微信轰炸,

语气从最初的烦躁质问,到后来的焦灼不安。“苏禾!林雾到底在哪?她发什么疯!

让她立刻接电话!”“她是不是在你那儿?叫她出来!离婚协议?她凭什么单方面说离就离?

”“苏禾!你告诉她,别玩失踪这种幼稚的把戏!有什么事回家说!

”苏禾每次接他电话都开着免提,让我听着。

听着他语气里那毫不掩饰的、高高在上的不耐烦,听着他对我“幼稚把戏”的指责,

听着他对我单方面决定离婚的愤怒。每一次,都像在我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,

却也让我心底最后那点微弱的、不切实际的星火彻底熄灭。原来,他从未觉得自己有错。

我的痛苦,我的消失,我的决绝,在他眼里,不过是无理取闹和“幼稚的把戏”。

“听见了吧,雾雾?”苏禾挂掉又一个咆哮的电话,冷笑着把手机丢在沙发上,

“这就是你爱了五年的男人。他心里,你连闹脾气的资格都没有。他只在乎他的面子,

在乎你脱离了他的掌控!”我平静地点点头,端起桌上的红枣桂圆茶喝了一口,

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,暖不了心,但能维持身体的温度。“我知道。所以,该结束了。

”一周后,在苏禾的陪同下,我去了一趟医院,做了彻底的检查,确认身体没有大碍。

医生看着我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,欲言又止,最后只是叹了口气,开了些调理的药。

从医院出来,阳光有些刺眼。苏禾紧紧挽着我的胳膊。“雾雾,你真决定了?现在就去?

”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。“嗯。”我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,声音很轻,却很稳,

“拖下去没有意义。早点结束,早点开始新生活。

”苏禾的工作室在市中心一栋颇具设计感的LOFT里。窗明几净,阳光充足,

空气中飘散着咖啡豆的香气和年轻设计师们讨论方案的活力。

与陆淮舟那个永远弥漫着冰冷精英气息的公司,完全是两个世界。陆淮舟接到苏禾的通知,

几乎是立刻赶到了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厅。我到的时候,他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着了。

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,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,

英俊的侧脸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紧绷。只是眼下的青黑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焦躁,

泄露了他这段时间的煎熬。他看到我走进来,眼神锐利得像刀子,瞬间钉在我身上。

那目光里有审视,有压抑的怒火,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慌乱?他大概以为我会憔悴不堪,

会歇斯底里,会像以前无数次争吵后那样,带着委屈和怨恨出现在他面前。但我没有。

我穿着苏禾给我挑的米白色针织长裙,外面套着浅咖色的宽松风衣,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,

露出光洁的额头。脸上没有化妆,因为失血和休息不好,依旧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平静,

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,不起波澜。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,动作不疾不徐。

苏禾没有跟进来,只是坐在不远处另一张桌子旁,冷冷地盯着这边,像一尊守护神。“林雾!

”陆淮舟几乎是咬着牙开口,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,“你到底在闹什么?

玩失踪?单方面签离婚协议?谁给你的胆子?”他身体前倾,手按在桌面上,

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眼神咄咄逼人:“就因为清漪那天来找耳钉?她只是不小心落了东西!

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!你至于反应这么大?五年了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?

动不动就离家出走?嗯?”他一句接一句的质问,像冰冷的石头砸过来。

没有关心我这几天去了哪里,身体怎么样,经历了什么。只有指责,

只有对我“不懂事”、“不可理喻”的控诉。我静静地听着,

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俊脸。很奇怪,心口那片曾经为他剧烈跳动的地方,

此刻一片死寂,连一丝涟漪都没有。原来,真正的死心,是连恨都觉得多余。

等他终于停下来,胸膛微微起伏着,似乎在等我像过去一样辩解、哭泣或者妥协。

我端起面前的水杯,喝了一小口。水温正好。然后,我从随身的包里,

拿出了那份已经签好我名字的离婚协议书,轻轻推到他面前。“陆淮舟,”我开口,

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盖过了咖啡厅里轻柔的背景音乐,“我没有闹。那天晚上,我怀孕了,

八周。”陆淮舟脸上的怒意和质问瞬间僵住。他的瞳孔猛地收缩,

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,按在桌面上的手,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。

“在你带着宋清漪回家,在她穿着她的拖鞋,在你对我说‘不用管她,死不了’的时候,

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,平静地陈述着,“孩子,没了。

”“轰——”陆淮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惨白如纸。

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,整个人都僵在了椅子上。那双总是盛满冷漠和不耐的眼睛,

此刻只剩下巨大的、难以置信的惊骇和……恐慌?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

”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,像是砂纸摩擦,“孩子?你怀孕了?怎么可能?

你……”他下意识地想反驳,想否认,想说我骗他。但我的眼神太平静了,

平静得让他所有的质疑都显得苍白无力。“流产报告,需要看吗?”我依旧平静地问。

他猛地摇头,像是想甩掉什么可怕的东西,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,隔着桌子,

一把抓住了我放在桌面的手腕。他的手心冰凉,带着剧烈的颤抖,

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。“林雾……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喉咙像是被堵住了,

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无措和慌乱的神情,
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你怀孕了……那天晚上……清漪她只是……”他语无伦次,

试图解释,却发现任何语言在失去的孩子面前都显得无比苍白和虚伪。“你知道,

或者不知道,已经不重要了。”我用力,一根一根地掰开他冰冷的手指,

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。那冰冷的触感让我胃里一阵翻涌。“重要的是,

”我把离婚协议书又往他面前推了推,指尖点在“林雾”那两个字上,“签字吧。我们之间,

彻底结束了。你的宋清漪回来了,正好。我给你们腾地方,祝你们百年好合,早生贵子。

”“不!林雾!你听我说!”陆淮舟像是被“结束”两个字狠狠刺伤,猛地站起来,

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,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。他完全顾不上这些,

隔着桌子,眼神近乎哀求地看着我,声音嘶哑破碎,

“对不起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你怀孕了……如果我知道,

我绝不会……我那天是气昏了头……清漪她……”“够了!”我打断他,声音陡然拔高,

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冰冷和决绝。积聚了五年的委屈、隐忍和刚刚失去骨肉的巨大痛楚,

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“陆淮舟!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!恶心!

”我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,但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锋,直直刺向他,“五年!

我像个傻子一样,守在你身边!你心里装着宋清漪,我忍了!你留着她的东西,我忍了!

你一次又一次为了她放我鸽子,为了她对我冷言冷语,我都忍了!我总想着,人心是肉长的,

总有一天能捂热吧?”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里的哽咽,

逼回眼底的酸涩:“可我捂了五年,捂热了吗?没有!你心里那块地方,永远留给她!

我算什么?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姆?一个替你打理房子的管家?

还是一个免费的暖床工具?”“不是的!林雾!不是这样的!”陆淮舟急切地辩解,

脸色灰败,“我对你……”“对我有责任?还是对我有那么一点点习惯性的怜悯?”我冷笑,

毫不留情地戳破他,“那天晚上,你带着她回来,穿着她的拖鞋,登堂入室!你当着我的面,

对她温声细语!你看着我难受冲进洗手间,你对她说‘不用管她,死不了’!陆淮舟!

那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!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!”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,

带着血泪的控诉:“你的孩子!就因为你的冷漠!就因为你的白月光!没了!你告诉我,

我们之间,还有什么可说的?还有什么可挽回的?签了字,放我走。从此以后,

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我林雾,再也不想跟你有半分瓜葛!”说完,

我猛地站起身,椅子被我带得向后倒去,发出更大的声响。整个咖啡厅的目光都聚焦过来。

陆淮舟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,颓然地跌坐回椅子里,高大的身躯佝偻着,

双手痛苦地**浓密的黑发里,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。他低着头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

只看到他紧握的拳头,骨节捏得死白。“林雾……”他发出低哑破碎的声音,

像是困兽绝望的哀鸣,“对不起……真的对不起……我……”“你的对不起,

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心口那片死寂的湖面,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,“一文不值。

”我拿起自己的包,不再看他一眼,转身,挺直脊背,一步一步,走向门口守候的苏禾。

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,有些晃眼。身后,传来压抑的、近乎崩溃的低吼,

还有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的闷响。我没有回头。苏禾迎上来,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,

给了我一个无声的、充满力量的眼神。走出咖啡厅,外面车水马龙,

喧嚣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。阳光照在身上,竟有了一丝久违的暖意。“结束了?

”苏禾轻声问。我长长地、长长地吁出一口气,仿佛要将积压在胸腔里五年的浊气全部呼出,

然后,用力地点了点头,唇角努力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、却无比真实的弧度。“嗯。结束了。

”新的生活,开始了。我搬进了苏禾工作室顶楼那个闲置的小套间。地方不大,但采光极好,

推开窗就能看到一片小小的城市绿地和远处起伏的楼宇轮廓。苏禾说这是她的“秘密基地”,

以前加班太晚懒得回家就睡这儿,现在归我了。“房租从你工资里扣啊!”她叉着腰,

故意凶巴巴地说,眼里却全是笑意。工作室的工作并不轻松。

苏禾的设计工作室虽然规模不大,但业务不少,

对接的供应商、客户的款项、员工的工资社保,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报销,账目琐碎繁杂。

好在我大学学的就是财务,底子还在。沉下心来,一头扎进那些数字和表格里,

反而成了一种有效的疗愈。忙碌让我没有太多时间去舔舐伤口,

去回想那个冰冷的夜晚和失去的孩子。身体的疼痛渐渐远去,

留下的是心底一片被彻底剜去后的麻木空洞。但我知道,时间是最好的药。伤口会结痂,

空洞会被新的东西填满。陆淮舟签了离婚协议。据苏禾说,他签完字后,

在咖啡厅里枯坐了很久,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。后来,他开始疯狂地找我。

打电话给苏禾,被拉黑。去她公寓楼下等,被保安驱赶。他甚至找到了工作室,

被苏禾毫不客气地挡在了门外。“他看起来……不太好。”苏禾有一次皱着眉跟我说,

“胡子拉碴的,眼窝深陷,像变了个人。一直问我你到底住在哪里,身体怎么样了……呵,

早干嘛去了?”我正对着电脑核对一笔款项,闻言,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半秒,

随即又飞快地敲打起来,头也没抬:“与我无关。”苏禾看着我平静无波的侧脸,叹了口气,

随即又笑了:“行!就该这样!雾雾,你是真走出来了!姐妹我佩服!”走出来了吗?

我不知道。但我知道,我不允许自己再回头。日子像上了发条,平静而规律地向前滚动。

工作、吃饭、睡觉,偶尔和苏禾一起看场电影,或者窝在沙发里聊聊天。

我开始学着给自己做饭,照着手机APP上的教程,味道时好时坏,但苏禾总是捧场地吃完。

周末会去附近的公园走走,看大爷大妈打太极,看孩子们追逐嬉闹。阳光好的时候,

坐在长椅上看书,一看就是一下午。生活剥离了那些虚假的、依附于他人的幻象,

露出了它原本朴素甚至有些单调的质地。但这份单调里,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稳。

我不再需要为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提心吊胆,不再需要揣测他的心思,

不再需要等待一个永远等不到的回眸。我开始感受到一种久违的、属于“自己”的自由。

平静在一个月后被打破。那天下午,我和苏禾从外面见完客户回来,

刚走到工作室楼下那条熟悉的梧桐树街。深秋的风卷着金黄的落叶,在地上打着旋儿。街角,

那家我们常去的面包店门口,围了不少人,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“哎哟,这谁啊?

怎么跪这儿了?”“看着挺体面一个人啊,西装革履的,这是犯啥错了?”“啧,

跪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吧?一动不动的,怪吓人的……”“好像是找什么人?

刚才听他在喊一个名字……林什么?”我的心猛地一沉。苏禾已经变了脸色,

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低声道:“雾雾,别过去!”但已经晚了。人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

目光齐刷刷地向我们这边投来。那跪在面包店冰冷台阶上的身影,

也缓缓地、极其僵硬地抬起了头。是陆淮舟。他瘦了很多。

昂贵的西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,曾经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不堪,下巴上满是青黑的胡茬。

那张曾经英俊得不可一世的脸,此刻憔悴灰败,眼窝深陷,布满骇人的红血丝。

最刺眼的是他额头上,靠近发际线的地方,贴着一块刺眼的白纱布,

边缘还渗着一点干涸的暗红。他看到我的瞬间,那双死寂空洞的眼睛里,

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光亮,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。“林雾!

”他嘶哑地喊出声,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,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绝望。他想站起来,

但双腿似乎因为跪得太久而麻木,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,差点栽倒。他用手撑住地面,

就那么狼狈地、用膝盖挪动着,朝着我的方向挪过来。周围的人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。

“林雾!求你……求你听我说……”他挪到我脚边,不顾周围人惊诧鄙夷的目光,

伸出颤抖的手,想要抓住我的裤脚。他的手指冰冷,沾满了灰尘。苏禾立刻上前一步,

挡在我身前,像一堵坚实的墙,厉声呵斥:“陆淮舟!**还要不要脸?滚开!

别在这里发疯!”陆淮舟却像是完全听不见苏禾的话,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,

越过苏禾的肩膀,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绝望。

“林雾……对不起……真的对不起……”他哽咽着,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,

混着脸上的灰尘滚落下来,在他憔悴的脸上冲出两道狼狈的沟壑,

不该那样对你……不该说那些混账话……更不该……更不该害了我们的孩子……”提到孩子,

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悔恨。“我**!我不是人!”他抬起手,

狠狠地、一下又一下地扇着自己的耳光,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。

他额头纱布下的伤口似乎因为这剧烈的动作又裂开了,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纱布边缘,

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流下,混合着泪水,触目惊心。“我该死!林雾!你打我!你骂我!

书友评论
  • 夜闯女儿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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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風吹柳絮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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