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士毕业答辩结束的当晚，我和陆琛提了分手。

“就因为我帮她改论文没帮你？”他挑眉轻笑。

“对。”

“行。”他耸耸肩，“别后悔。”

五岁相识，两小无猜，整个青春，他笃定我离不开他。

可他不知道。

论文只是个引子。

我的论文自己改好投了，教职也定了，在离他最远的城市。

这一次，我真要离开他了。

……

“就因为我帮她改论文没帮你？”

学院楼下的茶室，午后的阳光斜打在陆琛英挺的侧脸上，他摩挲着茶杯，似笑非笑，“苏大**，至于吗？”

我点头，“至于，我要分手。”

他托着腮看我，眼尾上挑，“这是你第几次提分手了？记得吗？”

我一怔。

他慵懒地靠进椅背，“第八次？第九次？还是第十次？别闹了，十几年了，苏棠，你离不开我的。”

我摇头，“没什么离不开，谁离了谁都能活。”

“哦。”他点点头，“行，别后悔。”

“不会。”我起身就走，正撞上进门的姜雨薇。

她怀里抱着几本书。

“琛哥，那家研究所的终面通知来了，我……我还是有点没底，你能不能再帮我看看答辩要点……”

陆琛不置可否，目光却落在我身上。

要搁以前，我肯定直接呛回去，说你答你的辩，跟陆琛有什么关系？

可总是这样，我真的倦了。

我转身欲走，姜雨薇却拦住了我。

“苏棠，你别误会，我和琛哥就是普通朋友，”

她抿着唇，眼神无辜，

“家里没人懂这些，我才请琛哥指点一下。这机会对我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太重要了。”

“你别因为这些小事就和琛哥置气，他前阵子帮我模拟答辩，熬到半夜嗓子都哑了……”

我没忍住：“哦，普通朋友你每晚在他公寓对练到十一点？”

“普通朋友你发烧挂水非让他陪？”

“普通朋友你买件新裙子都发照片问他好不好看？”

“普通朋友次次在我和他约会时打电话求助？”

“你是孤儿还是没朋友？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他家保姆的女儿不是正牌女友，‘瓜田李下’这四个字，到你这就喂狗了是吧？”

姜雨薇僵住，眼圈瞬间泛红，低下头，肩膀微微发颤。

“苏棠。”陆琛站起身，抽了张纸巾递给她，叹了口气，“知道你嘴毒，但能不能别逮着一个老实人欺负？”

姜雨薇的眼泪“啪嗒”就掉了一滴在桌面上。

安静的茶室角落，响起她极力压抑的抽噎。

我突然，就觉得索然无味。

抬脚，离开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