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鲤池的水比想象中要冷得多。十五岁的苏暖前一秒还在悠闲地抛洒鱼食，

看着那些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水面翻腾争食，下一秒就脚下一滑，整个人栽进了池塘。

冰凉的池水瞬间灌入鼻腔，耳边只剩下沉闷的水流声和自己的心跳。

"救——"她刚张口就呛了一大口水，四肢胡乱拍打着水面。锦鲤们惊慌地散开，

又好奇地聚拢，在她周围形成一道道流动的彩虹。"**落水了！快来人啊！

"远处传来园丁老陈的惊呼。苏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，

隐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接近池塘。就在她即将沉下去的瞬间，

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后衣领，猛地将她提出了水面。

"咳咳咳——"苏暖趴在池塘边剧烈咳嗽，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，睫毛上挂着水珠，

视线一片模糊。"**您没事吧？"老陈的妻子王姨跪在旁边，用毛巾慌乱地擦拭苏暖的脸，

"都怪我们没看好您，这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...""闭嘴！"老陈低声呵斥妻子，

"赶紧把**送回房间，别惊动其他人。

要是老爷知道我们没看管好他的宝贝女儿...""他的女儿？"王姨的声音突然变得古怪，

"老陈，都这时候了你还装什么糊涂？她根本不是...""住口！"老陈厉声打断，

紧张地环顾四周，"你想害死我们吗？

十五年前的事要是传出去..."苏暖的心脏猛地一缩。她假装还在呛水咳嗽，

耳朵却竖得老高。"可是..."王姨压低声音，

"楚家那边最近不是一直在...""别说了！先把**送回房间，我去叫家庭医生。

"老陈粗暴地结束了对话，弯腰抱起苏暖，"**，您忍着点，我们马上送您回去。

"苏暖紧闭着眼睛，任由老陈抱着她快步走向主宅，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她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？那她是谁？高烧三天后，苏暖终于退烧了。

医生说是受了惊吓加上着凉，需要好好休息。父母和四个哥哥轮流来房间看她，

每个人都带着担忧和关切。以前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爱，现在却让她如坐针毡。"暖暖，

喝点粥吧。"母亲林**在床边，温柔地扶她起来，"你这次可把妈妈吓坏了。

"苏暖注视着母亲保养得当的脸庞——那上面每一道担忧的皱纹都那么真实。

如果她不是亲生的，为什么母亲会这么关心她？"妈，我掉下去的时候，

好像听到..."苏暖试探着开口。"听到什么？"林静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。

"听到老陈他们在喊救命。"苏暖咽下到嘴边的问题，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。

林静明显松了口气："以后别一个人去池塘边了，要去也得有人陪着，知道吗？""嗯。

"苏暖乖巧地点头，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。既然命运给了她这样的提示，那在被揭穿之前，

她得好好享受这"最后的特权"。---一周后，

完全"康复"的苏暖站在苏氏集团总部门口，仰望着这座三十层的玻璃幕墙大厦。

大哥苏砚今天在这里有个重要会议，而她决定去"参观学习"。"**，苏总正在开会，

您要不先在休息室等..."前台**慌张地追在苏暖身后。"不用，我直接去找他。

"苏暖摆摆手，轻车熟路地走向电梯。作为苏家最受宠的小公主，

她从小到大在这栋大楼里畅通无阻。十八层的会议室里，苏砚正在听取季度汇报。

这个二十七岁的年轻总裁继承了父亲苏怀瑾的锐利眉眼和商业头脑，是商界公认的后起之秀。

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。"大哥！"苏暖蹦蹦跳跳地闯进来，

在十几位高管错愕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主席位，"我来参观你工作啦！

"苏砚眉头紧锁："暖暖，别胡闹，我在开会。""我就坐旁边看看嘛，保证不打扰。

"苏暖已经自顾自地拖了把椅子坐到苏砚旁边，好奇地翻看桌上的文件。

几位高管交换着眼神——苏家小公主的任性他们早有耳闻，但直接闯入高层会议还是第一次。

"苏总，要不我们..."财务总监尴尬地提议。苏砚深吸一口气："继续。

"汇报重新开始，苏暖起初只是装模作样地听着，直到市场部经理开始讲解一份新合作方案。

"等一下，"她突然举手，"这份合同第三页的附加条款有问题。"会议室瞬间安静。

"暖暖！"苏砚警告地瞪了她一眼。"真的！"苏暖指着文件，

"这里说'甲方有权在乙方未达到KPI时终止合作并索赔'，

但前面根本没定义什么是KPI标准。还有这里'保密期限为合同终止后五年'，

但没说明是部分条款保密还是全部保密。这种模糊表述对我们很不利啊。

"市场部经理的额头渗出冷汗："这个...我们确实..."苏砚接过文件仔细查看，

眼神逐渐变得惊讶。他转向妹妹："你怎么懂这些？""上周法律课刚讲过合同漏洞嘛。

"苏暖眨眨眼，"而且大哥书房里的《商业合同陷阱五十例》我翻过。

"会议被迫中断二十分钟。当苏砚重新回到会议室时，他宣布合同需要重新拟定。

"今天先到这里。"他扫视一圈，"李经理，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修改版。

"高管们陆续离开后，苏砚严肃地看着妹妹："以后不准随便闯进我会议室。

""知道啦~"苏暖拉长声调。"不过..."苏砚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，

"你今天的表现...还不错。"苏暖笑嘻嘻地挽住大哥的手臂："那请我吃午饭吧！

我想吃楼下那家日料！"走出大楼时，

苏暖回头看了一眼玻璃幕墙上自己和大哥的倒影——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。

苏砚有着苏家标志性的深邃轮廓和高挺鼻梁，而她则是标准的鹅蛋脸和小巧五官。但此刻，

这已经不重要了。既然迟早要失去这个家，那就在那之前，把想做的事都做一遍吧。

二哥的片场、三哥的射击俱乐部、四哥的研究所...她的"特权体验清单"才刚刚开始呢。

苏暖站在影视城古装区的边缘，嘴里叼着根棒棒糖，

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在拍戏的二哥苏墨。苏墨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演员，

凭借一部古装权谋剧爆红，微博粉丝超过三千万。此刻他身着玄色锦袍，头戴玉冠，

正在演一场朝堂对峙的戏份。导演一喊"卡"，苏暖就使劲鼓掌，引来全场侧目。"苏墨！

**妹又来探班了！"场务高声喊道。苏墨转头看到苏暖，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。

他大步走过来，把苏暖拉到一旁："暖暖，我不是说了我这周拍戏很忙吗？

""我就是来看看嘛。"苏暖无辜地眨眨眼，"家里太无聊了。大哥整天工作，三哥在部队，

四哥泡实验室，爸妈又去欧洲度假了...""所以你就要来打扰我工作？

"苏墨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，把她精心打理的刘海弄得一团糟。

苏暖拍开他的手："我保证就安静地看着！""苏老师，我们缺几个群演，

能让**妹临时顶一下吗？"副导演突然跑过来问道，"就演宫墙下的尸体，躺着不动就行。

"苏墨刚要拒绝，苏暖已经跳了起来："我演我演！"半小时后，苏暖穿着破烂的宫女服装，

脸上被化妆师抹了血浆和灰尘，躺在仿古青石地板上。她偷偷睁开一只眼，

看到苏墨正在不远处演一场情绪激烈的哭戏。"Action！"苏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，

抱起"死去"的女主角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："阿宁，

你醒醒...你答应过要等我回来的..."苏暖看得目瞪口呆。

她从来没见过二哥这一面——在家的苏墨总是吊儿郎当，爱捉弄人，

和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贵公子判若两人。"卡！完美！"导演满意地喊停，"苏墨，

这条过了。"苏墨立刻松开女主角，接过助理递来的纸巾擦脸，表情瞬间恢复正常。

他转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苏暖："喂，戏完了，可以起来了。"苏暖一骨碌爬起来，

跑到苏墨身边："二哥！你刚才哭得好真啊！怎么做到的？""专业素养。

"苏墨得意地挑眉，"你以为我那些奖项是白拿的？""苏**演得也不错，

"化妆师走过来笑着说，"躺得特别标准，一动不动。""真的吗？"苏暖眼睛亮了起来，

"那我有工资拿吗？"副导演笑着递过来一张五十元钞票："临时群演的酬劳。

"苏暖接过钱，如获至宝："躺着不动就能赚钱？这工作太适合我了！

"苏墨翻了个白眼："你就这点出息。"回家的车上，苏暖一直盯着那张五十元钞票看。

"至于吗？"苏墨一边开车一边说，"你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五万吧？""这不一样，

"苏暖小心地把钞票折好放进钱包，"这是我自己赚的第一笔钱。

"苏墨侧头看了她一眼："你最近有点奇怪。""有吗？"苏暖心跳漏了半拍。

"以前你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，"苏墨打了转向灯，"上周突然跑去大哥公司，

今天又来我片场...你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麻烦了？"苏暖摇下车窗，

让夜风吹散她的心虚："没有啊，就是觉得快十六岁了，该多了解下家人在做什么。

"苏墨没再追问，但苏暖注意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。-----三天后，苏暖放学回家，

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位陌生女士。"暖暖，来，"母亲林静招手示意她过去，"这是周医生，

来和你聊聊天。"苏暖瞬间明白了——这是心理医生。

看来她最近的行为还是引起了母亲的担忧。"你好啊，苏暖，"周医生笑容温和，

"听说你最近对表演很感兴趣？""嗯，去二哥片场玩了一次。"苏暖乖巧地坐下，

暗中观察这位医生。四十岁左右，穿着米色套装，无名指有戒指痕迹但现在没戴，

包是轻奢品牌但不是最新款——离异，经济状况良好但不奢侈。"你演了什么角色呢？

""尸体。"苏暖回答。周医生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："听起来很有趣。为什么选择演尸体？

""因为不用动啊，"苏暖眨着天真的大眼睛，"躺着就能赚钱，多好。

"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，周医生问了各种看似无关的问题：最近睡眠如何，食欲怎样，

和朋友相处得怎么样。苏暖一一作答，表现得像个再正常不过的十五岁少女。"苏太太，

"最后周医生对林静说，"您女儿非常健康，只是进入青春期后对自我探索的兴趣增加了，

这是正常现象。"林静明显松了口气："那就好。最近她突然对哥哥们的工作感兴趣，

我还担心...""这是建立独立人格的一部分，"周医生收拾着笔记本，

"她在这个年龄开始思考未来是好事。"送走医生后，

林静摸了摸苏暖的头："妈妈不是要监视你，只是担心...""我知道，

"苏暖主动抱住母亲，"我爱您，妈妈。"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，

苏暖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刺穿心脏。如果有一天，这个怀抱不再属于她...当晚，

苏暖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创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，

命名为"ProjectF"(F代表"Fake"，假货)。

她输入所有记得的线索：老陈夫妇的对话中提到"楚家"和"十五年前"，

母亲对她突然的过度关注，以及...她停下打字的手，回忆起那天在池塘边，

老陈妻子说的那句"她根本不是..."。根本不是什么？不是亲生的？

还是说...另有隐情？苏暖打开浏览器，搜索"楚家名流"，立刻跳出一堆结果。

最上面是一条财经新闻：《楚明远接任楚氏集团董事长，家族产业面临重组》。她点开链接，

看到一张中年男人的照片——方脸，浓眉，眼神锐利。苏暖盯着这张脸看了很久，

试图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影子，但毫无相似之处。"暖暖？"敲门声响起，是苏墨的声音。

苏暖迅速关闭所有页面："进来！"苏墨推门而入，

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："给你找了个表演老师，每周六下午。既然你对演戏感兴趣，

不如正经学学。"苏暖接过文件夹，里面是一位资深表演艺术家的资料："真的？谢谢二哥！

""别高兴太早，"苏墨弹了下她的额头，"张老师很严格，你要是半途而废，

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视频发到微博上。""我才不会半途而废！"苏暖做了个鬼脸。

等苏墨离开后，苏暖重新打开电脑，

在"ProjectF"里新增一条："二哥给我安排表演课——动机？真心还是试探？

"她关上电脑，走到穿衣镜前，仔细端详自己的脸。杏眼，小巧的鼻子，

微微上翘的嘴唇——这张脸既不像父亲苏怀瑾的棱角分明，也不像母亲林静的温婉大气。

如果她不是苏家的孩子，那她到底是谁？-----周六的表演课出乎意料的愉快。

张老师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，曾在国家话剧院工作，退休后偶尔指导有潜力的年轻人。

"你很有天赋，"第一节课结束后，张老师对苏暖说，"特别是情绪转换非常自然，

简直像...习惯了在不同角色间切换一样。

"苏暖心里一紧——这正是她最近在做的事：在家人面前扮演无忧无虑的小女儿，

在暗地里却是个调查自己身世的侦探。"谢谢老师，"她甜甜地笑着，"下周六我还来。

"回家的路上，苏暖接到三哥苏烈的短信：【下周回来休假，带你去射击俱乐部玩，敢不敢？

】她立刻回复：【谁怕谁！准备好你的钱包，我要赢光你的零花钱！】放下手机，

苏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笑。这些哥哥们，尽管没有血缘关系，却比许多亲兄妹还要亲密。

苏烈在特种部队服役，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，却总记得她喜欢射击游戏。如果有一天，

他们知道她不是亲妹妹，会怎么想？会...讨厌她吗？苏暖摇摇头，

把这个可怕的念头赶出脑海。在被那一天到来之前，

她要尽可能多地收集"武器"——无论是表演技巧、商业知识，还是射击技能。

谁知道将来会用上什么呢？毕竟，一个假千金，总得为自己打算。

苏暖把耳罩往头上扣的时候，三哥苏烈正用他那双特种兵特有的锐利眼睛检查手枪。"记住，

暖暖，"苏烈的声音透过耳罩传来，显得有些沉闷，"枪不是玩具，

它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得多。""知道啦，"苏暖调整着护目镜，"你都说了八百遍了。

"射击俱乐部的灯光冷白明亮，将每个角落都照得无所遁形。今天是会员专属训练日，

整个场地只有他们兄妹二人。苏暖注意到苏烈选的是最角落的一个靶道，

远离入口和监控摄像头。"先看我的姿势。"苏烈站到射击位置，双脚分开与肩同宽，

双手握枪，手臂伸直。他的动作干净利落，像一台精密的机器。砰！砰！砰！三枪连发，

靶纸被拉回时，苏暖看到三个弹孔几乎重叠在正中心。"哇！"她由衷赞叹，"三哥好厉害！

"苏烈嘴角微扬，把枪递给她："轮到你了。记住，先别急着扣扳机，

感受武器的重量和后坐力。"苏暖接过手枪，沉甸甸的质感让她手腕一沉。

她学着苏烈的样子站好，举起枪瞄准。靶纸在十米外，中心的黑点看起来比想象中小得多。

"手臂再伸直一点，"苏烈站在她身后指导，"呼吸要平稳，扣扳机前屏住呼吸。

"苏暖深吸一口气，屏住，然后扣动扳机。砰！后坐力比她预想的猛烈，手腕被震得发麻。

靶纸被拉回来——第一发完全脱靶。"不错，"苏烈违心地说，"至少没伤到自己。

"苏暖撇撇嘴，重新举起枪。这次她更专注了，眼睛眯起，全神贯注在那个小黑点上。

世界仿佛只剩下她、枪和靶。砰！第二发打在靶纸边缘。"进步了，"苏烈点头，"继续。

"第三发，五环。第四发，七环。第五发，八环。苏暖逐渐找到了感觉，

手腕不再那么容易被后坐力影响。到第十发时，她打出了九环的成绩。"可以啊，

"苏烈挑眉，"比我带过的新兵强多了。""再来一轮！"苏暖兴奋地说。

苏烈换了张新靶纸，重新装弹。这次苏暖的第一发就打在了六环上，

接着是七环、八环...第六发，九环。第七发，十环。第八发，十环正中。

苏烈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古怪："暖暖，你以前真没玩过枪？

""游戏厅里玩过那种光枪游戏算吗？"苏暖取下耳罩，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。

"这不科学..."苏烈嘀咕着，检查她的手枪，

"普通人至少要训练几个月才能打出这种成绩。""可能我天赋异禀？"苏暖笑嘻嘻地说，

"三哥，你说我要是去当兵，能不能当个神**？

"苏烈表情突然严肃起来："别开这种玩笑。爸妈会疯的。"苏暖心里一刺——是啊，

苏家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去当兵呢？更何况还是个假千金..."我就随口一说，

"她转移话题，"再来一轮吧，这次我要打移动靶！

"-----从射击俱乐部出来已是傍晚，苏烈开车送苏暖回家。"下个月我还回来，

"停车等红灯时，苏烈说，"到时候带你去玩更**的。""真的？能玩狙击枪吗？

"苏暖眼睛发亮。"想得美，"苏烈弹了下她的额头，"最多让你试试步枪。

不过..."他犹豫了一下，"你确实有天赋，暖暖。如果认真训练..."苏暖正想回答，

手机突然响了。是父亲苏怀瑾的来电。"爸？""暖暖，你在哪？

"父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。"和三哥在一起，刚从他俱乐部出来，正在回家路上。

""好的。你妈妈今晚不回来吃饭，你让苏烈也留下吧，我叫厨房多做几个菜。"挂断电话，

苏暖转达了父亲的意思。苏烈点点头，转动方向盘驶向苏家庄园。

苏家的主宅坐落在城郊一片私人领地上，三层欧式建筑被精心修剪的花园环绕。苏暖下车时，

注意到父亲的书房亮着灯。"三哥，你先去客厅吧，我上楼换件衣服。"苏暖说。

等苏烈走远，苏暖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。父亲的书房门虚掩着，里面传来说话声。

她本想直接进去打招呼，却听到父亲提到"DNA"这个词，脚步立刻停住了。

"...报告已经确认了。"父亲的声音压得很低，"期限将至，楚家那边有什么动静？

"苏暖屏住呼吸，贴着墙根靠近。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听不清，

只听到父亲回答："再拖不了多久...林静已经开始怀疑了...对，

心理医生都请了..."她的心脏狂跳起来，手心渗出冷汗。DNA报告？楚家？心理医生？

这些碎片拼在一起，指向一个她不敢细想的结论。"谁在那里？"父亲突然提高声音。

苏暖吓得差点跳起来，慌忙后退几步，假装刚上楼的样子："爸？是我，暖暖。

"书房门猛地拉开，苏怀瑾站在那里，手机已经收起。他穿着常穿的深灰色西装，

银边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。"你站在这里多久了？"父亲问。"刚上来啊，

"苏暖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，"我和三哥刚从射击俱乐部回来。您不是说一起吃晚饭吗？

"父亲盯着她看了几秒，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实性，然后表情缓和下来："去换衣服吧，

晚饭快好了。"苏暖点点头，快步走向自己房间。关上门后，她靠在门上，双腿发软。

父亲刚才通话的内容，加上之前偷听到的老陈夫妇的对话，

几乎可以确定...她不是苏家的孩子。而那个"楚家"，很可能与她真正的身世有关。

-----晚饭比想象中热闹。除了在国外出差的二哥苏墨，其他三个哥哥都到齐了。

大哥苏砚刚从公司回来，西装笔挺；三哥苏烈换上了休闲T恤，

肌肉线条分明；四哥苏睿是最晚到的，眼镜上还挂着实验室特有的疲惫。"四哥，

"苏暖给苏睿夹了块排骨，"你那个量子物理实验做得怎么样了？

"苏睿推了推眼镜："说了你也不懂。""试试看嘛，"苏暖眨眨眼，"说不定我能听懂呢？

""好吧，"苏睿放下筷子，"简单说，

我们正在尝试利用量子纠缠原理实现信息的安全传输..."让所有人意外的是，

苏暖不仅跟上了苏睿的解释，还提出了几个颇有见地的问题。

连一向严肃的苏砚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"暖暖什么时候对物理这么感兴趣了？

"父亲苏怀瑾问道。"上周去了四哥的实验室玩，"苏暖轻描淡写地说，

"碰到他们学校一个教授，讲得可有趣了。""程教授？"苏睿挑眉，

"他居然愿意给你讲解？那家伙平时最讨厌浪费时间了。""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可爱？

"苏暖笑嘻嘻地说。苏烈做了个呕吐的表情，引来一阵笑声。餐桌上气氛轻松起来，

但苏暖注意到父亲时不时投来的审视目光。"对了，"苏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，

"我同学小美的姐姐最近领养了一个孩子，才三个月大，超可爱。

你们觉得领养的孩子和亲生的会有区别吗？"餐桌瞬间安静了一秒。"理论上，

"苏睿第一个开口，"养育环境比基因对人的影响更大。""法律上享有同等权利。

"苏砚用他一贯的商业口吻补充。"感情呢？"苏暖追问，"会不一样吗？""当然不会。

"苏烈揉乱她的头发，"感情是处出来的，又不是血型配出来的。

"父亲放下筷子："怎么突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？

"苏暖注意到父亲的手指在餐桌上轻轻敲击，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"就是好奇嘛，

"她低头扒饭，"小美说她爸妈对领养的孩子比对她还好，她觉得不公平。

""养育一个孩子需要很多爱，"父亲缓缓说道，"无论是亲生的还是领养的。

"他的目光落在苏暖脸上，"只要真心相待，没什么不同。"苏暖点点头，不敢再追问下去。

但她在心里记下了每个人的反应——苏睿理性，苏砚务实，苏烈感性，

而父亲...父亲的话听起来像在暗示什么。晚饭后，苏暖跟着苏睿去了他的实验室。

位于大学城的研究所灯火通明，即使是晚上九点，仍有不少学生在忙碌。"程教授还在吗？

"苏暖问。"这个点他通常在地下实验室，"苏睿说，"怎么，真对他感兴趣？

""就是觉得他讲课有意思嘛。"苏睿带着苏暖乘电梯下到地下三层。穿过几道安全门后，

他们来到一个布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。一个高瘦的年轻男人正站在电脑前分析数据，

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："苏睿，那份光谱分析报告你看了吗？""看了，数据有问题，

"苏睿回答，"另外，我把我妹带来了。"年轻男人这才转过身来。程谦看上去三十岁左右，

五官立体，眼睛在实验室的冷光下显得格外深邃。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，

袖口卷到手肘，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"哦，上次那个问题少女。"他说。

苏暖**："我才不是问题少女！""上次你问了我二十七个问题，打断了三次实验，

还差点弄坏一台光谱仪。"程谦面无表情地列举。"那是因为我对一切都充满求知欲！

"苏暖理直气壮地说，"而且最后我不是帮你找到了数据错误吗？

"程谦嘴角微微上扬："确实。所以，今天又来问什么问题？"苏睿去隔壁实验室拿资料，

留下苏暖和程谦单独相处。她凑到电脑前，看着屏幕上复杂的数据曲线："这是什么实验？

""量子隧穿效应。"程谦调整了几个参数，"想看个有趣的现象吗？

"他带着苏暖来到一个特殊装置前，演示了几个量子物理的经典实验。令程谦惊讶的是，

苏暖不仅理解得很快，还能举一反三提出假设。"你数学怎么样？"他突然问。"还行吧，

上学期期末考了年级第二。"程谦从桌上抽出一张纸，

迅速写下一道复杂的数学题："试试这个。"苏暖接过纸笔，认真计算起来。十分钟后，

她把答案递给程谦。程谦扫了一眼，眉毛微微挑起："解法很巧妙，虽然不够规范，

但思路是对的。""所以？""所以，"程谦难得地露出一个完整的微笑，

"如果你将来考虑学数学或物理，可以来找我当导师。

"这句话像一束光照进苏暖忐忑的心里。无论她的身世如何，至少有人欣赏的是她本身，

而不是"苏家千金"这个头衔。回家的路上，苏暖一直在想程谦给她的那道数学题。

它像是一个谜语，而谜底就藏在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和符号中。她的生活何尝不是如此？

DNA报告、楚家、期限将至...这些碎片需要一个解答。而她已经决定，在真相大白前，

尽可能多地武装自己——无论是商业、射击、表演，还是数学。

谁知道将来会需要哪一项技能呢？苏暖站在宴会厅二楼的栏杆旁，

俯视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宾客。今天是她的十六岁生日，苏家包下了整座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，

邀请了将近三百人——商界精英、政要名流、亲朋好友，甚至还有几位二哥苏墨的明星同事。

"暖暖，发什么呆呢？"母亲林静走过来，轻轻整理苏暖的发饰。

今天的林静穿着一袭深蓝色礼服裙，珍珠项链衬得她肤如凝脂。

苏暖注意到母亲眼角新添的细纹——最近几个月，母亲似乎老了不少。"妈，下面好多人啊。

"苏暖扯了扯自己裙子的腰线。这条香奈儿高定礼服是母亲特意为她挑选的，

浅粉色绸缎上绣着暗纹花朵，美得像个童话。但苏暖总觉得不自在，仿佛穿着别人的衣服。

"十六岁是重要日子，"林静微笑着说，"你爸爸想办得隆重些。"苏暖点点头。

自从一个月前偷听到父亲那通关于"DNA报告"的电话后，她就一直在等待今天的宴会。

根据老陈夫妇的对话，"楚家"似乎与她的身世有关，

而这类场合正是那些"相关人士"最可能出现的时机。"走吧，该下去了。

"林静牵起苏暖的手。宴会厅里，水晶吊灯的光芒被香槟塔折射成无数碎金。

苏暖跟在父母身后，机械地微笑、点头、接受祝福。

四个哥哥各自负责招待不同圈子的客人——苏砚应付商界人士，苏墨照顾娱乐圈朋友，

苏烈被一群军人围着，而苏睿则躲在角落和几位学者交谈。"苏**，生日快乐。

"一位穿着银色礼服的中年女士突然出现在苏暖面前，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。

"谢谢您..."苏暖接过礼物，注意到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女士。"我是楚雅琴，

"女士微微倾身，声音压得很低，"楚氏集团的副总裁。"苏暖的手指猛地收紧，

差点捏扁礼盒。楚氏集团——正是父亲电话中提到的"楚家"！

她仔细打量面前的女人：约莫五十岁左右，保养得宜，眉眼间有种凌厉的美，

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嘴唇紧抿着。"很高兴认识您，楚女士。"苏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，

"感谢您来参加我的生日宴。"楚雅琴没有立即回应，

而是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扫视苏暖的脸，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。

"你的眼睛...真像他。"楚雅琴喃喃道，随即像是意识到失态，迅速恢复了社交笑容，

"礼物是我特意挑选的，希望你喜欢。"没等苏暖再说什么，楚雅琴已经转身离开，

融入人群中。苏暖低头看着手中的礼盒，约莫巴掌大小，包装精美，但出奇地轻。"暖暖，

来切蛋糕了！"父亲苏怀瑾在不远处呼唤。苏暖把礼物交给侍者，记下编号要求单独保管。

整个切蛋糕、许愿、拍照的环节，她的目光都在人群中搜寻楚雅琴的身影。

那个女人站在宴会厅边缘，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却一口未沾，眼睛始终没离开过苏暖。

宴会接近尾声时，苏暖借口去洗手间溜了出来。

她在走廊上远远看到楚雅琴正走向酒店的花园，而几分钟后，

父亲苏怀瑾也朝同一个方向去了。苏暖提起裙摆，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

-----花园里的灯光昏暗，喷泉的水声掩盖了脚步声。苏暖躲在一丛灌木后，

看到父亲和楚雅琴站在远处的凉亭里。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，楚雅琴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，

而父亲则保持着惯有的冷静姿态，只是站得笔直，像一柄出鞘的剑。"...期限已经到了，

苏怀瑾！"楚雅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，"你不能永远隐瞒真相...""雅琴，

冷静点..."父亲的声音更低，苏暖只能捕捉到零星词语，

"...考虑暖暖的感受...不是合适时机...""那什么时候才是合适时机？

"楚雅琴几乎是喊出来的，"她已经十六岁了！明远病得越来越重，

他想见..."一阵风吹过，淹没了后面的对话。苏暖的心跳如擂鼓，"明远"？

那是楚氏集团董事长楚明远的名字！根据她之前的搜索，楚明远正是楚雅琴的哥哥。

父亲突然转头，锐利的目光扫向灌木丛。苏暖屏住呼吸，慢慢蹲下身。等她再抬头时，

凉亭里的两人已经转移了话题，声音压得更低。几分钟后，楚雅琴怒气冲冲地离开，

父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，也返回酒店。苏暖在花园里又待了二十分钟才回去，

大脑飞速运转着拼凑线索：楚雅琴认识她生父（"你的眼睛真像他"），

这个生父很可能是楚明远（"明远病得越来越重"），

而她被调包到苏家已经十六年（"期限已经到了"）。回到宴会厅，大部分客人已经离开。

母亲林静正在门口送客，看到苏暖立刻招手："暖暖，来和几位叔叔阿姨道别。

"应付完最后的社交礼仪，苏暖终于可以回房间休息。侍者送来了楚雅琴的礼物，她锁上门，

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。盒子里是一本旧相册和一条精致的银质项链。

相册的扉页上用钢笔写着"给我们的宝贝女儿，愿你在十六岁前看到这本相册"。

苏暖翻开第一页，呼吸瞬间凝滞——照片上是一个婴儿，

出生日期标注比她官方生日早了三个月。婴儿的眼睛和嘴巴...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
相册后面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景照：雪山、草原、湖泊，

每张背面都写着"爸爸想带你去的地方"。最后几页是空的，只有一行字："可惜，

我们失去了你。"苏暖的手颤抖着拿起那条项链。吊坠是个小巧的心形锁，

背面刻着"雅琴永远爱暖暖"。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——她不是被领养的，

她是被调包的。楚雅琴很可能是她的生母，而楚明远是生父。为什么？怎么做到的？

苏家父母知道多少？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。但有一点已经确定：她的时间不多了。

楚家显然在施压要求"认回"她，而苏家父母似乎在拖延。一旦真相公开，

她现在拥有的一切——家庭、地位、财富——都将消失。

苏暖把相册和项链藏进床底下的保险箱，然后走到穿衣镜前，长久地注视着自己。

十六岁的少女，穿着昂贵的礼服，站在豪华卧室中央...却像个随时会被戳破的泡沫。

"好吧，"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，"既然注定要失去，至少做好准备。

"-----第二天早餐时，全家人都因昨晚的宴会而疲惫不堪，只有苏暖异常清醒。

她喝了一口橙汁，故作随意地问："爸，昨晚那位楚女士是谁啊？楚氏集团的？

"父亲切牛排的手停顿了一瞬："楚雅琴？她是楚明远的妹妹，楚氏的二号人物。

怎么突然问起她？""就是好奇，"苏暖用叉子戳着盘中的煎蛋，"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。

"母亲林静突然放下咖啡杯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："她跟你说了什么？""没什么特别的，

"苏暖观察着父母的反应，"就是送了份礼物，一条项链。""什么项链？

"父亲的声音陡然严厉。"银质的，心形锁的样子。"苏暖故意省略了背面的刻字，

"挺普通的，我就收起来了。"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，母亲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。

苏砚清了清嗓子，转移话题："暖暖，下个月公司年会，你要不要来玩玩？

可以见识下正式商业场合。""好啊！"苏暖立刻响应，然后转向苏墨，"二哥，

你上次说的那个表演老师，还能继续上课吗？"苏墨挑眉："怎么突然这么积极？

之前不是嫌累吗？""突然开窍了呗。"苏暖笑着回答，同时在心里记下：向苏砚学习商业，

向苏墨精进表演，向苏烈继续射击训练，再跟着苏睿和程谦提升学术...这些技能，

将来都可能成为她的立身之本。早餐后，苏暖跟着苏睿去了研究所。

程谦正在实验室里调试设备，看到苏暖只是点了点头，继续工作。"程教授，

"苏暖主动凑过去，"我想请教个数学问题。"程谦头也不抬："说。

""假设有一个非常复杂的方程式，你只知道部分变量，

但需要预测所有可能的解集..."程谦终于停下手中的工作，

直视她："这是数学问题还是人生问题？"苏暖一怔："有区别吗？

""数学问题有唯一解或有限解集，"程谦摘下护目镜，"人生问题往往无解，

或者解太多以至于等于无解。""那如果必须找出一个解呢？

"程谦思考了一会儿："那就先确定什么是已知条件，什么是边界条件，

然后...一步步试错。不过，"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暖一眼，

"有时候最大的变量是人本身。"苏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离开实验室时，

她回头看了一眼重新投入工作的程谦。

这个冷淡的数学家似乎比任何人都更早看穿了她的伪装。-----接下来的几周，

苏暖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各种知识。她每周三天跟着苏砚学习商业管理，两天和苏墨上表演课，

周末则要么跟苏烈去射击俱乐部，要么泡在苏睿的实验室。程谦偶尔会给她出一些数学题，

两人渐渐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师生关系。"你最近很用功，"一次课后，苏墨评价道，

"是终于发现自己的平庸，决定奋起直追了？"苏暖把剧本砸在他脸上："我只是突然觉得，

多学点东西没坏处。""比如？""比如...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，

至少可以靠演尸体养活自己。"苏暖半开玩笑地说。苏墨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："暖暖，

你永远不会一无所有。你有我们。"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苏暖心里。她强忍泪水，

转移了话题。晚上躺在床上，苏暖翻出手机里**的楚雅琴照片，

和自己在网上找到的楚明远照片做对比。确实，她的眼睛和楚明远如出一辙，

而鼻子的形状则像楚雅琴。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：如果她是楚家的孩子，

为什么会在苏家长大？是意外，还是...刻意安排？手机突然震动，

是程谦发来的消息：【明天有空吗？有个数学建模比赛，缺个搭档。

】苏暖回复：【我又不是大学生，能参加吗？】【青少年组，年龄刚好。奖金五万。

】【成交！】放下手机，苏暖走到窗前。夜空中繁星点点，如同她脑海中纷乱的念头。

无论真相如何，有一件事已经确定——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苏家大**了。从今以后，

每学一项技能，每建立一段关系，都可能成为她未来生存的关键。而那个叫程谦的数学家，

或许也能在某个时刻派上用场...苏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大学志愿填报系统，

光标在"确认提交"按钮上徘徊。她的手指悬在触控板上，已经保持了这种状态十五分钟。

"还没决定？"程谦的声音从实验室另一端传来。他正在调试一台精密仪器，头也没抬。

"如果我选艺术学院，每天睡到自然醒，随便演个尸体就能赚钱。"苏暖咬着下唇，

"如果选数学系，等着我的只有秃头和黑眼圈。""你的概括能力令人叹服。

"程谦放下工具，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屏幕，"所以，选哪个？

"苏暖的肩膀垮了下来："我不知道。"这是高中毕业后的暑假，苏暖十八岁了。

过去两年里，

习各种技能——商业管理、表演、射击、数学...同时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苏家千金的表象。

楚雅琴再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，但那个装着相册和项链的保险箱一直藏在床底下，

提醒着她悬而未决的身世之谜。"你知道，"程谦罕见地主动开口，"数学和表演并不矛盾。

历史上很多优秀数学家同时也是艺术家。""比如？""达芬奇。

"苏暖翻了个白眼："哇哦，那我该顺便发明直升机还是画蒙娜丽莎？

"程谦嘴角微扬："我的意思是，你不必把自己限制在一个盒子里。数学需要创造力，

就像艺术需要逻辑。"苏暖转头看他："你真的认为我能行？

数学系可是全国排名第一的...""你解开了我出的所有难题，"程谦平静地说，

"包括那道让我博士毕业的。

屏幕上的两个选项并排显示：【艺术学院-表演系】【国立大学-数学系】苏暖深吸一口气，

点击了后者。"恭喜，"程谦说，"你刚刚选择了更艰难但更有趣的人生。

""如果我挂科了，就天天去你办公室哭。"苏暖威胁道。"那我该多准备些纸巾。

"程谦回到他的仪器前，但苏暖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。-----三个月后，

苏暖穿着国立大学的连帽衫，抱着一摞教科书穿梭在校园里。开学第一周，

她已经感受到了数学系的残酷——每天六小时课程，两倍于此的自习时间，

以及永远做不完的习题。"苏暖！"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。苏睿站在物理系大楼前，

白大褂下露出深蓝色衬衫，"适应得如何？""每天都在怀疑人生。"苏暖哀叹，

"为什么我要自讨苦吃？""因为你和程谦一样，都是受虐狂。"苏睿推了推眼镜，"对了，

他找你当助教的事考虑得怎么样？""什么助教？"苏暖一头雾水。

苏睿愣了一下："他没问你？他这学期开本科生的'数学建模'课，

说要找个助教...""苏睿。"程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罕见的警告意味。

苏暖转身，看到程谦抱着一堆文件夹大步走来。阳光下，他的轮廓格外分明，

眉宇间带着一丝匆忙。"解释一下？"苏暖双手叉腰。程谦轻咳一声："我正准备今天问你。

每周两节课，批改作业，辅导学生。薪水不高，但能巩固基础。""你是不信任我的能力，

想近距离监督吧？"苏暖眯起眼睛。"也有这部分考虑。"程谦坦然承认。

最终苏暖接受了这份工作。不是因为薪水，也不是因为程谦的激将法，

而是因为她确实需要这种结构化的工作来维持理智——大学生活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自由，

却也让她失去了苏家那个保护罩。在真相大白前，她需要一切能让自己站稳脚跟的东西。

助教工作比想象中更有趣。程谦在课堂上是个严格的教授，思路清晰，要求极高。

而苏暖则扮演着缓冲带的角色，在学生被程谦的高标准打击后给予鼓励和具体指导。

他们很快形成了默契的配合，

甚至发展出一套只有两人懂的暗号——当程谦说"这个问题很有趣"，

意味着"答案显而易见，你们应该能想到"；而苏暖说"让我们换个角度"时，

其实是"你们完全跑偏了，赶紧回头"。"你和程教授关系真好。"一次课后，

一个女生羡慕地说。苏暖正在整理教案："有吗？他对我一样毒舌啊。

""但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，"女生压低声音，"就像...在欣赏一个特别难解的方程。

"苏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程谦？欣赏？这两个词在她的认知里很少同时出现。

不过最近程谦确实对她宽容了些，

至少不再用"这个错误连高中生都不会犯"来评价她的作业了。-----学期过半时，

苏暖在图书馆偶然翻到一本商业杂志。封面人物是楚雅琴，

标题写着《楚氏集团女强人：家族企业的非传统继承者》。出于复杂的好奇心，

苏暖借阅了这本杂志。文章主要讲述楚雅琴如何在兄长楚明远患病期间接管楚氏集团，

并带领企业度过危机。翻到中间跨页时，

一张照片让苏暖的呼吸停滞——楚雅琴和一个年轻男子的合影，

配文是"与侄子楚凌出席慈善晚宴"。那个叫楚凌的年轻人，约莫二十岁出头，

有着与楚雅琴相似的眉眼，但整体轮廓...苏暖急忙掏出手机，调出前置摄像头对比。

同样的杏眼，同样的鼻梁弧度，同样的嘴唇形状——如果不是性别差异，他们简直像双胞胎。

"找到有趣的东西了？"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。苏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。

程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，目光落在杂志照片上。"你认识这个人？"程谦指着楚凌。

"不，只是...觉得眼熟。"苏暖合上杂志，"有事吗？""下周的课需要准备些材料。

"程谦的目光仍停留在杂志封面的楚雅琴脸上，眉头微蹙，

"这个楚家...和苏家有生意往来？"苏暖心跳加速："可能有吧，

商界不就那么几个大家族。"她故意转移话题，"材料要准备多少份？"程谦似乎想说什么，

但最终只是简单交代了工作就离开了。苏暖重新打开杂志，

仔细阅读关于楚凌的部分——楚明远的独子，毕业于国外名校，主修经济与计算机双学位，

即将作为交换生来国立大学进修一学期。苏暖看了眼杂志日期——两个月前出版的。

如果楚凌真的来交换，现在应该已经在校内了。她迅速登录学校官网查询交换生名单。果然，

在商学院的名册中找到了楚凌的名字，照片上的他英俊挺拔，眼神锐利，与杂志上如出一辙。

苏暖关上电脑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这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年轻人，

很可能是她的...亲兄弟？如果楚雅琴是她生母，楚明远就是生父，

那么楚凌就是她同父异母或同父同母的哥哥。这个念头让她胃部绞痛。

苏暖一直避免深入思考自己的身世，但现在，证据正以活生生的形式出现在她的校园里。

-----第一次见到楚凌真人是在一周后的校庆活动上。作为数学系助教，

苏暖负责接待各界嘉宾，而楚凌则代表楚氏集团出席。"你好，我是楚凌。

"他走到苏暖面前，伸出手。近距离看，他的五官与苏暖的相似度更加惊人，

只是线条更为硬朗。"苏暖，数学系助教。"苏暖强迫自己保持专业微笑。"苏？

"楚凌的眉毛微微挑起，"苏怀瑾的女儿？"苏暖的指尖瞬间变冷："你认识我父亲？

""商界谁不认识苏董事长。"楚凌的语气轻松，但眼睛一直盯着苏暖的脸，

仿佛在寻找什么，"没想到他的女儿会选择数学系，我以为苏家子女都会进入商界或娱乐圈。

""我有四个哥哥，足够继承家业了。"苏暖故意强调"继承"二字，观察楚凌的反应。

果然，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："是啊，苏家...人丁兴旺。"谈话被其他嘉宾打断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