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西区,老巷深处。“阿婆,一碗牛肉面,老样子。”林风的声音不高,
淹没在头顶老旧吊扇“嘎吱嘎吱”的**里。阿婆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点笑,
手脚麻利地下面、捞面、浇汤,动作一气呵成。
粗瓷海碗盛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被推到林风面前,浓郁的骨汤香气裹着葱花和辣子的辛香,
在这狭小拥挤的空间里弥漫开。面馆很旧了,油腻腻的塑料桌布,几张摇晃的折叠椅,
墙角堆着空啤酒瓶。几个穿着工装的汉子吸溜着面条,额角淌着汗珠。
林风坐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,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几乎与斑驳的墙壁融为一体。
他微微低着头,额前略长的碎发垂落,遮住了小半眉眼,只留下线条清晰的下颌线。
他拿起筷子,挑起一筷子面条,正准备送入口中。哐当!
面馆那扇糊着油污、贴着“牛肉面15元”红字的玻璃门被人大力推开,撞在墙上又弹回来,
发出一声刺耳的**。一股混合着昂贵香水味和冷气的风猛地灌了进来,
冲散了面馆里原本浓厚温吞的食物气息。“哎哟我的豪哥,您真要在这儿吃啊?脏死了!
”一个甜腻到发嗲的女声率先响起,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。“你懂什么,宝贝儿!
这叫体验生活!”一个张扬跋扈的男声紧跟着传来,语气里满是刻意的高高在上,
“看看这些底层蝼蚁是怎么挣扎的,多有意思!”来人正是王天豪。
他一身骚包的亮紫色纪梵希新款T恤,紧得勾勒出他缺乏锻炼的小腹,
脖子上挂着粗得吓人的金链子,手腕上露出的理查德米勒腕表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闪得刺眼。
他搂着一个身材**、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,女人穿着清凉的吊带短裙,
脸上带着网红特有的精致假笑和对环境的明显不适。王天豪那双**版的AJ倒钩球鞋,
鞋面白得晃眼,与这油腻腻的地板格格不入。他像巡视领地一样,
目光倨傲地扫过面馆里每一个角落,每一个食客,嘴角撇着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,人高马大,像两堵沉默的墙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,带着无声的威胁。
食客们纷纷低下头,加快了吃面的速度,连吸溜声都小了许多,气氛瞬间压抑凝固。“啧,
一股穷酸味儿!”王天豪抽了抽鼻子,一脸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,搂着网红女,
大摇大摆地往里面仅剩的一张空桌走去,那张桌子正好在林风旁边。阿婆端着面,
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,看着这几位明显不属于这里的“贵客”,不知该不该上前。
网红女扭着腰肢,夸张地避开地上一个微小的水渍,尖声道:“哎呀!豪哥,你看这地!
脏得我新买的CL都不敢踩实了!”她紧紧抱着王天豪的胳膊,仿佛这面馆的空气都有毒。
王天豪享受着女人的依赖和周围人的噤若寒蝉,得意地扬着下巴:“怕什么?
踩脏了再买十双!本少有的是钱!就是来看个乐子,看这些土狗怎么活的……”他一边说,
一边故意用鞋尖踢了踢旁边桌子腿,那桌正闷头吃面的工人吓得一哆嗦。林风仿佛置身事外,
头都没抬一下,继续专注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。汤很醇厚,牛肉软烂,面条筋道。
他吃得慢条斯理,与周围的紧张格格不入。他放在桌下的左手,
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挂在胸前、藏在T恤下的一个硬物——那是一枚触手温润的古旧玉佩,
是他仅存的身世之物。玉佩造型古朴,边缘有些磨损,看不出具体材质,
只觉带着岁月的沉淀。王天豪搂着网红女,大喇喇地在林风旁边的空桌坐下,
椅子腿在油腻的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噪音。保镖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,像两尊门神。“喂!
老太婆!”王天豪猛地一拍油腻的桌子,震得桌上的醋瓶和辣椒罐都跳了一下,
“死哪儿去了?点单!把你们这破店最贵的玩意儿都给本少端上来!”阿婆吓了一跳,
赶紧小跑过来,手里捏着点单的油腻小本子,声音有些发颤:“您…您几位吃点什么?
我们这…就牛肉面,还有几个凉菜……”“废话!”王天豪不耐烦地打断,“牛肉面?
你打发要饭的呢?就你们这破店,能有什么好东西?算了算了,随便弄点吧!快点!
本少时间金贵着呢!”“哎,哎,好,马上来!”阿婆忙不迭地点头,转身快步走向后厨。
网红女皱着鼻子,拿出湿巾一遍遍擦拭着桌面和塑料椅面,娇声道:“豪哥,
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,一股子抹布馊味儿!吃完赶紧走嘛,
人家想去新开的那家米其林……”“急什么?”王天豪翘起二郎腿,
脚上那双崭新的AJ倒钩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,白得刺眼。他饶有兴致地继续扫视着面馆,
目光最终落在旁边安静吃面的林风身上。林风的衣着朴素得过分,那埋头专注吃面的样子,
在王天豪看来,充满了底层蝼蚁的卑微和可笑。“啧,看看,宝贝儿,
”王天豪用下巴点了点林风的方向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周围几桌都听见,
“这才是最标准的穷鬼相!一碗破面吃得跟山珍海味似的,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!
”网红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掩着嘴嗤嗤地笑,眼神里是同样的轻蔑。林风依旧没有抬头,
仿佛没听见。他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牛肉,送入口中,慢慢地咀嚼着。
胸前的玉佩隔着薄薄的T恤传来温润的触感,如同某种无声的慰藉。
林风吃完了碗里最后一根面条,端起碗,将最后一点醇厚的面汤也喝尽。胃里暖融融的,
驱散了些许这初秋傍晚的微凉。他放下碗,轻轻舒了口气,准备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就在他撑着桌面,刚刚站直身体的瞬间——他的左脚后跟,极其轻微地、几乎是擦着地皮,
向后挪了不到一寸的距离。而就是这微乎其微的一动,
恰好绊在了王天豪那只大喇喇伸出来、晃荡着的AJ倒钩球鞋的鞋尖上!“啪嗒!
”一声不算响亮、但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小面馆里显得格外清晰的碰撞声。
那只崭新的、白得刺眼的**版球鞋,被林风无意间的后撤步带得歪了一下,
从王天豪翘起的二郎腿上滑落,掉在了油腻腻、甚至还有几点不明污渍的水泥地上!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面馆里仅剩的几个食客,包括那两个闷头吃面的工人,都停下了动作,
惊恐地看向这边。阿婆端着一碗刚出锅、正冒着滚烫热气的牛肉面僵在后厨门口,脸色煞白。
王天豪脸上的得意和嚣张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、难以置信的暴怒。
他猛地低下头,死死盯着自己那只掉落在地、鞋面沾上几点污渍的宝贝球鞋。那眼神,
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被玷污、被践踏!一股邪火“噌”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“我——操——你——妈!!!”王天豪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,炸响在小小的面馆里。
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疯牛,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,动作之大带翻了椅子,
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地上。他一步跨到林风面前,
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的脸几乎要贴到林风的鼻子上,
唾沫星子伴随着浓重的酒气和香水味喷溅而出:“**眼瞎了?!长没长眼睛?!
老子这双鞋!全球**!几十万!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的垃圾玩意儿!**也敢碰?!
”他的吼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,面馆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噤若寒蝉。
网红女吓得往后缩了缩,脸上那点假笑也维持不住了。林风微微蹙了下眉,不是因为害怕,
而是被那刺耳的音量和难闻的气味冲到了。他看着眼前这张因暴怒而涨红扭曲的脸,
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王天豪的咆哮:“抱歉,
没注意。鞋没坏,擦擦就好。”他的语气平淡,听不出丝毫的恐惧或谄媚,
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冷静。然而,这种“平静”在王天豪看来,无异于最恶毒的挑衅!
一个穿着地摊货的穷鬼,弄脏了他几十万的**版球鞋,
竟然还敢这么轻描淡写地说“擦擦就好”?!“擦擦就好?!
”王天豪的怒火被这平静彻底点燃,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,他五官狰狞,
指着林风的鼻子破口大骂,“**算个什么东西?!贱民的脏手也配碰本少的AJ?!
还擦擦?我**!
”他的目光猛地扫到阿婆手里那碗刚出锅、正腾腾冒着灼热蒸汽的牛肉面。那翻滚的热汤,
红亮的辣油,成了他此刻宣泄暴戾的最佳工具!“给老子舔干净!!
”王天豪歇斯底里地狂吼一声,劈手就夺过阿婆手里滚烫的面碗!
动作快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!“哗啦——!!!
”一整碗滚烫的、浮着厚厚一层红油辣椒的牛肉面,被王天豪用尽全力,
狠狠泼向了林风的脸!灼热!刺痛!瞬间笼罩!滚烫的面汤混杂着粘稠的面条和厚重的红油,
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!林风下意识地侧头闭眼,但滚烫的液体依旧泼溅了他满头满脸,
顺着脖颈流进衣领。几块滚烫的牛肉片砸在他的额角,留下灼痛的红痕。
面条黏在头发和脸颊上,红油糊住了眼睛,辛辣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,呛得人无法呼吸!
T恤前襟瞬间湿透,紧贴在皮肤上,带来持续的灼烧感。面汤顺着他的下巴滴落,
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油腻的污迹。“哈哈哈!爽不爽?!土狗!”王天豪看着林风狼狈的样子,
扭曲的脸上爆发出病态的狂笑,他随手将空碗“哐当”一声砸在旁边的桌子上,碗碎裂开来,
碎片四溅。他指着林风脚下溅落的面汤和面条,唾沫横飞地咆哮道:“给老子跪下!
像狗一样爬过来!把你弄脏的地方,给老子舔干净!舔干净了,本少心情好,
或许赏你两个子儿看眼睛!否则,今天让你横着出这条街!”面馆里死寂一片,
只剩下吊扇“嘎吱嘎吱”的单调噪音,以及王天豪粗重的喘息和网红女压抑的惊呼。
滚烫的汤水顺着林风的发梢、脸颊、脖颈不断滑落,带着辣椒的灼痛和油腻的粘腻感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手,用同样沾满油污的衣袖,重重地抹了一把脸。
黏糊糊的面条和红油被擦开一些,露出了他的眼睛。那双眼睛!在抹去油污的瞬间,
那里面不再是平静的深潭。一股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寒意骤然爆发!那不是愤怒,
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近乎实质的、漠视一切的杀机!深邃的瞳孔深处,像是凝结了万载玄冰,
又像是点燃了焚尽一切的黑色业火,冰冷刺骨,却又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!
仅仅是被这目光扫过,就让人从脊椎骨缝里窜起一股寒气,血液都似乎要冻结!
就在这目光亮起的刹那——“噗嗤!”一滴滚烫的、带着浓重油腥气的面汤,不偏不倚,
正好溅射在林风胸前T恤的某个位置。那里,紧贴着他心脏的位置,
藏着那枚祖传的温润玉佩。就在面汤溅上的瞬间!嗡!玉佩内部,
似乎极其微弱地、极快地闪过一道暗红色的血芒!那光芒一闪即逝,快得如同幻觉,
连林风自己都未曾察觉。但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又带着某种古老蛮荒气息的冰冷气流,
却像一条潜伏的毒蛇,骤然从他胸口玉佩的位置窜出,瞬间流遍四肢百骸!
这股冰冷气流所过之处,皮肤上被滚烫面汤灼烧的刺痛感瞬间被压制下去,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、深入骨髓的冰凉感。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股冰冷中沉淀下来,
沸腾的怒火被强行冻结,只剩下纯粹的、绝对零度般的冷静。甚至那刺鼻的辣油气味,
似乎也在这一刻被隔绝了。林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,不是因为疼痛,
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、源自玉佩的冰冷力量。它像一盆冰水,浇灭了他本能的怒火,
却又在更深层的地方,点燃了某种更可怕的东西——一种被彻底冒犯后,
属于绝对上位者的漠然审判!“豪少!
”王天豪身后那个身材最为魁梧、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保镖,
显然感受到了林风眼神中那骤然爆发的危险气息,心头警铃大作!他低吼一声,一步抢上前,
动作迅猛如猎豹!钵盂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,没有任何花哨,
直取林风毫无防备的太阳穴!这一拳又快又狠,显然是练家子的手段,
目的就是要一击废掉这个突然让他感到极度不安的“穷鬼”!拳风扑面!
王天豪脸上还残留着施暴后的病态快意和狂笑。网红女惊恐地捂住了嘴。
阿婆绝望地闭上了眼。所有食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就在那沙包大的拳头带着死亡的呼啸,
距离林风的太阳穴不到半尺之遥的瞬间——林风动了。不,他根本没有动。
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只即将轰碎他头颅的拳头。他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睑。
那双刚刚被油污糊住、此刻被衣袖擦拭后显露出来的眼眸,彻底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。
那里面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,只有一片纯粹的、冻结灵魂的冰寒!瞳孔深处,
仿佛有两点来自幽冥地狱的寒星骤然点亮,锐利得刺穿人心!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!
刀疤保镖的拳头在空中猛地一滞!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!
仿佛他挥拳砸向的不是一个卑微的年轻人,而是一头刚从沉眠中苏醒、俯瞰众生的洪荒巨兽!
那冰冷的注视,带着一种漠视生死的绝对威压,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!挥出的拳头,
竟然因为这纯粹的精神震慑而硬生生慢了一线!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停滞之间——林风的右手,
那只刚刚抹去脸上油污、还沾着红油和面条碎屑的手,极其随意地抬了起来。动作看似缓慢,
却快得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!不是格挡,不是闪避。他的五指张开,
如同鹰隼探爪,精准无比地、轻描淡写地,一把攥住了刀疤保镖那粗壮得如同钢筋般的手腕!
“咔嚓!”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,如同冰锥碎裂,骤然响起!
在这死寂的面馆里,清晰得如同惊雷!“呃啊——!!!
”刀疤保镖脸上的狰狞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取代!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!
那张布满横肉的脸孔因为剧痛而扭曲变形,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、鬓角疯狂涌出!
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不是被抓住,而是被一只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,然后毫不留情地碾碎!
骨头断裂的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,整条手臂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,
软绵绵地垂落下来,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。魁梧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,
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看向林风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!
这哪里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穷鬼?!这力量…这眼神…简直是怪物!变故发生得太快!
从王天豪泼面、辱骂,到保镖出手、再到保镖手腕被捏碎惨嚎,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钟!
王天豪脸上的狂笑和得意彻底僵住,像一张拙劣的面具。
他看着自己手下最能打的保镖抱着扭曲变形的手腕,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地上翻滚,
又猛地抬头看向那个被泼了一身油污、此刻却依旧站得笔直的年轻人。林风缓缓松开了手。
刀疤保镖像一滩烂泥般抱着断腕蜷缩在地上,痛苦地抽搐。林风没有理会脚下的哀嚎,
他慢慢地转过头,脸上依旧沾着油污和面条的碎屑,红油在他脸颊上勾勒出几道狼狈的痕迹。
但他的目光,却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,穿透了面馆浑浊的空气,
精准地、毫无温度地,钉在了王天豪那张写满了惊愕、愤怒和一丝尚未成型的恐惧的脸上。
面馆里,时间仿佛被冻结。只剩下吊扇“嘎吱嘎吱”的噪音,刀疤保镖压抑不住的痛苦**,
以及王天豪陡然变得粗重而慌乱的喘息。王天豪被这冰冷刺骨的目光锁住,
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,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,头皮阵阵发麻。
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。林风沾着红油的手指,
随意地拂开黏在额角的一缕湿发,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、却令人心悸的从容。
他没有说话。但那双眼睛里的寒芒,却如同实质的刀锋,悬在了王天豪的头顶。面馆里,
死寂一片。“呃啊——!我的手!我的手!!
”刀疤保镖杀猪般的惨嚎在死寂的面馆里回荡,他抱着扭曲变形的手腕在地上疯狂打滚,
鼻涕眼泪糊了满脸,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凶悍模样。那清晰的骨裂声,像一柄冰冷的锤子,
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。王天豪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,
惊愕、愤怒、以及一丝被冒犯权威的恼羞成怒,如同打翻的颜料盘在他那张油腻的脸上混合。
他看着自己最倚重、最能打的保镖像条被踩断脊梁的野狗在地上哀嚎,又猛地抬头,
死死盯住那个始作俑者——林风。林风就那么站着,满头的面汤红油顺着发梢滴落,
在油腻的地板上砸出更深的污渍。他脸颊上还沾着几根面条碎屑,
额角被烫红的痕迹清晰可见,廉价T恤的前襟湿漉漉地紧贴着皮肤,
勾勒出并不算特别壮硕、却在此刻显得异常挺拔的轮廓。狼狈,
却奇异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。他刚刚捏碎一个彪形大汉手腕的那只右手,
此刻随意地垂在身侧,指尖还沾着一点红油和保镖手腕上蹭到的冷汗。那双眼睛,
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没有任何波澜地回视着王天豪。没有胜利者的得意,
没有复仇者的快意,只有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和漠然。
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。这种无视,比任何挑衅都更让王天豪抓狂!
“你…**敢动我的人?!”王天豪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变调,
他猛地推开身边吓得花容失色的网红女,上前一步,手指几乎要戳到林风的鼻尖,
唾沫星子狂喷,“反了天了!一个**的泥腿子!你知道我是谁吗?!我爸是王鼎山!
天豪集团的王鼎山!江城首富!!”他吼得声嘶力竭,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凸出来,
仿佛要将“王鼎山”和“江城首富”这几个字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脑子里,
用这金光闪闪的名头将眼前这个胆敢反抗的穷鬼彻底压垮、碾碎!然而,
林风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。那冰冷的注视,
甚至让王天豪戳出的手指都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,他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。“赔钱!
”王天豪猛地收回手,似乎觉得用钱砸更符合他的身份,更能彰显他的高贵。
他粗暴地从**兜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爱马仕鳄鱼皮钱包,“唰”地一下抽出一张支票本,
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支镶嵌着碎钻的万宝龙钢笔,
动作带着一种暴发户特有的粗鲁和炫耀。“穷鬼!听着!”他刷刷几笔,
带着发泄般的狠劲在支票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和一个刺眼的数字,然后“嗤啦”一声,
将支票狠狠撕下!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,手臂高高扬起,几乎要举到林风的头顶,
脸上重新堆砌起那种施舍乞丐般的、混杂着暴戾的轻蔑笑容:“跪下!给老子磕三个响头!
再学三声狗叫!”王天豪的声音充满了恶意和**,他晃着那张支票,
崭新的纸张边缘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,“这张一百万,就是你的了!
够你这种废物吃几辈子破面了!怎么样?划算吧?哈哈哈!”他狂笑着,
期待着看到对方屈辱下跪的样子。一百万,在他眼里不过是随手打赏的零花钱,
但砸在这种底层贱民身上,足以摧毁他们那点可怜的自尊!他要让这个敢还手的垃圾明白,
在绝对的金钱权势面前,他那点可笑的蛮力屁都不是!面馆里一片死寂,
只剩下王天豪刺耳的笑声和地上保镖压抑的**。阿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
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。几个食客低着头,身体微微发抖,既怕被牵连,
又对那张轻飘飘却代表着天文数字的支票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冲击。一百万!
那是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!网红女也从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,看着那张支票,
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和贪婪,随即看向林风的目光更加鄙夷——一百万换三个响头,
这穷鬼肯定要跪了!支票被王天豪捏着,悬在林风面前不足半尺的地方,像一张嘲讽的符咒。
林风终于有了动作。他沾着油污的右手,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。动作很轻,
甚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。他的目标,赫然是那张被王天豪视作羞辱利器的百万支票!
“呵!识相了?”王天豪脸上的得意瞬间放大,以为对方终于屈服于金钱的魔力,
准备伸手来接这份“恩赐”。他甚至微微晃了晃支票,如同在逗弄一条即将摇尾乞怜的狗。
然而,林风的手指并未去接那张支票。他的食指和中指并拢,如同剑指,在抬起的瞬间,
极其自然地、仿佛只是拂去面前一丝灰尘般,对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支票,轻轻一弹。
动作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嬉戏。但就在他指尖触碰到支票边缘的刹那——“嗤啦——!!!
”一声刺耳到令人牙酸的裂帛声骤然响起!那张承载着百万金额、代表金钱权势的崭新支票,
如同被无形的、极其锋利的刀刃瞬间切割!没有预兆,没有过程!就在林风指尖轻触的瞬间,
它猛地从中心撕裂开来!不是简单的撕成两半!而是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粉碎机!刺啦!
刺啦!刺啦!密集而短促的撕裂声连成一片!那张支票在林风指尖前方不到十厘米的空气中,
毫无征兆地、疯狂地自行崩解!化作无数指甲盖大小、甚至更细碎的纸屑!
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揉碎!白色的纸屑如同骤然爆开的微型雪崩,
又像是被狂风卷起的柳絮,猛地炸开,纷纷扬扬,劈头盖脸地扑向猝不及防的王天豪!
“噗——咳咳咳!”王天豪正张着嘴狂笑,
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“纸屑风暴”呛了个正着!
无数细小的白色碎片灌进他的鼻孔、嘴巴,甚至迷了他的眼睛!“啊!我的眼睛!什么东西!
”王天豪惊叫着,手忙脚乱地挥舞手臂拍打眼前的纸屑,昂贵的T恤上瞬间沾满了白点,
狼狈不堪。他身旁的网红女也尖叫着躲避。纸屑纷飞,缓缓飘落。油腻的地面上,
如同铺了一层诡异的白色碎雪,覆盖了之前泼洒的面汤污迹。
王天豪好不容易扒拉掉脸上的纸屑,眼睛被碎纸屑刮得通红,
他惊怒交加地看着地上那一滩白色的碎末,又猛地抬头看向林风,
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:“你…**的…敢撕我的支票?!”林风缓缓收回手,
指尖依旧干净,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弹只是幻觉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、脸上沾着纸屑的“江城首富之子”,
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。那不是笑,更像是一种俯视蝼蚁的、冰冷的嘲讽。
“一百万?”林风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王天豪粗重的喘息,
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漠然,“买你爬出这条街,够吗?”“**放屁!
”王天豪气得浑身发抖,感觉自己的智商和尊严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和践踏!一个穷鬼,
撕了他一百万的支票,还敢反过来用钱羞辱他?!林风没有再看他。
他那只沾着红油和面汤的右手,
极其随意地伸进了自己那条同样洗得发白、沾着油污的廉价牛仔裤口袋里。这个动作,
让暴怒的王天豪和惊魂未定的网红女都是一愣,连地上打滚的保镖都暂时忘了疼痛,
下意识地看了过来。难道这穷鬼口袋里还能掏出一百万现金不成?
在所有人或惊疑、或鄙夷、或看戏的目光注视下,林风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。他的指尖,
夹着一张卡。
字凸印、只在边缘处烙印着一圈极其细微、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的暗金色奇异纹路的卡片。
那纹路古朴而神秘,似龙似蛇,盘绕交错,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与威严。
卡片的材质非金非木,触手冰凉沉凝,在面馆昏暗的光线下,
流转着一层内敛的、深沉的幽光。这张卡,与他一身狼狈的打扮形成了极致刺眼的对比!
如同淤泥中捧出的绝世黑钻!林风两根手指夹着这张神秘的黑卡,
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捏着一张公交卡。他看都没看,手腕只是极其轻微地一抖。“咻!
”一道乌光破空!那张沉凝的黑卡旋转着,带着一种锐利的破风声,如同精确制导的飞镖,
“啪”地一声轻响,稳稳地、平平地,
插在了面馆前台上那台沾满油污的老旧POS机的卡槽里!力道恰到好处,卡身完全没入,
只留下边缘那圈暗金色的纹路微微显露。整个动作行云流水,快如闪电!前台后面,
一直缩着脖子、吓得魂不附体的年轻收银小妹,直到那黑卡稳稳**POS机,
才猛地一哆嗦回过神来。她看着卡槽里那张突兀出现的、散发着冰冷质感的黑卡,
又看看不远处那个满身油污却眼神冰冷的年轻人,大脑一片空白。“刷十亿。
”林风的目光扫过收银小妹惨白的脸,声音平淡无波,如同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
“买这位‘豪少’,从这里,爬出去。”“十…十亿?!”收银小妹以为自己听错了,
声音都变了调。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大数字就是菜单上的三位数!“刷!
”王天豪此刻反而从暴怒中冷静了一丝,他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讥讽和狠毒的狞笑,
死死盯着那张插在破旧POS机里的黑卡,对着收银小妹吼道:“刷!给他刷!
老子倒要看看,这张装神弄鬼的破卡里,能不能刷出一毛钱!要是刷不出来,
老子今天活剐了他!”他认定这绝对是张假卡,是这穷鬼走投无路下最后的装腔作势!
收银小妹被王天豪狰狞的眼神吓得一哆嗦,手指颤抖着,几乎拿不稳POS机。
这台老旧的机器,屏幕都花了。她颤抖着按下了开机键,屏幕亮起模糊的光。
她拿起那个油腻的、按键都磨损了的手输器,手指抖得像在弹棉花,
输入了那个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。1,0,0,0,0,0,0,0,0,0。
整整十个零!金额:1,000,000,000.00元!每按下一个零,
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。这简直是疯了!输入完毕,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
按下了那个绿色的确认键。然后,
她死死地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POS机那小小的、布满划痕的屏幕。
POS机发出一阵沉闷的、仿佛不堪重负的读卡声。滴…滴…滴…声音很慢,
在死寂的面馆里显得格外清晰。一秒…两秒…三秒…王天豪脸上的狞笑越来越盛,
他仿佛已经看到POS机提示“交易失败”时,林风那副被彻底拆穿的狼狈样子。
他已经在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加倍折磨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。网红女也捂住了嘴,
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兴奋。滴——读卡声终于停止!
POS机那小小的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!紧接着,一行清晰无比、带着刺眼绿光的巨大字体,
如同烧红的烙铁,猛地跳了出来,瞬间占据了整个屏幕!不是“交易失败”!
不是“余额不足”!不是“无效卡片”!而是——「无限额度」「交易授权通过」
无限额度!!!四个冰冷的绿色方块字,如同四柄重锤,
狠狠砸在每一个看到它的人的眼球上!砸得人头晕目眩,心神剧震!“嗡——!
”POS机发出一声沉闷的、代表着交易成功的蜂鸣!那声音不大,
在此刻却如同惊雷炸响!“啊——!!!”收银小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到破音的惊叫,
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!她双手死死捂住嘴巴,眼睛瞪得如同铜铃,
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,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,软软地顺着柜台滑坐下去,瘫倒在地上,
眼神涣散,嘴里只剩下无意识的、恐惧到极致的嗬嗬声。
无限额度…无限额度…无限额度…这四个字如同魔咒,在她空白一片的脑海里疯狂回荡!
“什么?!”王天豪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、崩裂!他猛地往前冲了两步,
一把抢过那台从瘫软的收银小妹手中滑落的POS机,
眼睛死死地、几乎要贴到那小小的屏幕上!「无限额度」「交易授权通过」
绿色的字体冰冷而刺眼,像一记无形的耳光,狠狠抽在他的脸上!抽得他眼冒金星,
耳中轰鸣!“不可能!这绝对不可能!”王天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跳了起来,
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POS机,仿佛想把它砸碎,“假的!这机器坏了!这卡是假的!仿卡!
一定是高科技仿卡!这是诈骗!是诈骗!!”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,
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和不愿相信而扭曲变形。无限额度?开什么国际玩笑!他爸王鼎山,
堂堂江城首富,能动用的最大额度卡也不过是银行特批的十亿级!无限额度?
那根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!只存在于金融圈最顶层的流言里!
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穿着地摊货、在破面馆吃面的穷鬼身上?!这一定是假的!
是最拙劣的骗局!是这**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高科技手段干扰了POS机!“仿卡**?
诈骗?”林风看着眼前这个彻底失态、如同小丑般蹦跳咆哮的王天豪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
只有那眼底深处,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、如同看尘埃般的讥诮。王天豪的咆哮戛然而止,
他猛地将POS机狠狠砸在地上!“啪嚓”一声,塑料外壳碎裂,零件四溅!他猛地抬头,
赤红的双眼如同受伤的野兽,死死盯住林风,
里面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和彻底被践踏尊严后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!他指着林风,
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血腥味:“好!
好得很!林风是吧?老子记住你了!”“敢在江城地界上跟我王天豪玩这套?
”“你以为弄张假卡,搞点小把戏,就能唬住本少了?”“老子告诉你!今天这事没完!
”“老子让你横着出江城!沉江喂鱼都没人敢捞你!!
”他掏出最新款的镶钻VERTU手机,手指因为暴怒而哆嗦着,疯狂地按着号码,
声音扭曲地嘶吼:“喂!阿彪!是我!豪哥!给我叫人!把公司安保部的人全叫上!
带上家伙!对!家伙!老子要废人!地点就在……”王天豪的咆哮声在狭小的面馆里回荡,
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。他身后的另一个保镖,
看着地上同伴扭曲的手腕和那台被砸碎的POS机屏幕上残留的绿色幽光,
又看看那个在狂怒老板的咆哮声中依旧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
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。林风静静地站着,
脸上沾着的油污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反光。他没有阻止王天豪打电话,
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眸深处,仿佛有两点寒星微微闪烁了一下,如同即将亮出獠牙的凶兽,
锁定了自己必杀的猎物。面馆外,老巷的尽头,
隐隐传来了由远及近的、沉闷而密集的引擎轰鸣声,如同兽群的低吼,撕裂了傍晚的宁静。
风暴,已然在江城这不起眼的角落,被彻底点燃。江城之巅,明珠塔旋转餐厅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璀璨如星河倾泻的城市夜景,霓虹勾勒出钢筋森林的轮廓,
脚下流淌着车灯汇聚的黄金河流。水晶吊灯折射着迷离的光晕,
空气中浮动着昂贵香水、雪茄和顶级食材的混合气息。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
这里是江城上流社会的名利场,天豪集团二十周年庆典的现场。
王天豪一身剪裁精良的白色阿玛尼高定西装,头发用发蜡梳得一丝不苟,
手腕上换了块更闪亮的百达翡丽星空。他端着杯琥珀色的路易十三,斜倚在吧台边,
脸上挂着矜持傲慢的笑容,接受着周围一圈人的恭维。
仿佛两天前在老巷面馆的狼狈和暴怒从未发生过。“豪少,您今天真是气宇轩昂啊!
”“天豪集团在豪少和鼎山董事长的带领下,必定再创辉煌!”“城西那块地,
我看非天豪集团莫属了!”恭维声如同蜜糖,
暂时抚平了王天豪内心深处的焦躁和那丝挥之不去的屈辱感。他微微颔首,
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,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掠过远处角落里一个正在低头擦拭桌面的身影时,
骤然阴冷下来。那是一个穿着灰色保洁制服的中年妇女,身材微胖,
正小心翼翼地用雪白的抹布清理着吧台边缘一点不起眼的酒渍。她的动作很轻,
生怕打扰到周围的贵客。王天豪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。他需要发泄,
需要重新找回那种掌控一切、随意践踏他人尊严的**,
来驱散那个满身油污的身影和“无限额度”四个字带来的阴霾。他放下酒杯,
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去。“喂!清洁的!”王天豪的声音不大,
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,瞬间吸引了周围几道目光。中年保洁员吓了一跳,
连忙停下手里的活,有些惶恐地抬起头:“先生…您有什么吩咐?”王天豪没有看她,
只是用戴着钻戒的食指,
极其轻蔑地点了点刚才那妇女擦拭过、此刻已经光洁如新的吧台边缘:“这里,擦过了?
”“擦…擦过了,先生。”保洁员不明所以,紧张地回答。“擦过了?
”王天豪突然拔高声音,脸上瞬间布满戾气,“**糊弄鬼呢?!这地方还沾着灰!
本少刚买的百达翡丽差点就蹭脏了!你知道我这表多少钱吗?!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!
”他的咆哮声在原本舒缓的音乐背景中显得格外刺耳,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,
许多目光聚焦过来,带着探究、好奇或是幸灾乐祸。保洁员脸色煞白,手足无措:“对不起,
对不起先生!我…我再擦!我马上再擦!”她慌乱地拿起抹布,
想要再去擦拭那明明已经干净的地方。“不用了!”王天豪猛地一挥手,
粗暴地打掉她手里的抹布!雪白的抹布掉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,沾上了几点酒渍。
他脸上露出一种施虐般的快意,指着地上那块脏了的抹布,声音冰冷而刻薄:“捡起来。
”保洁员身体一颤,看着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,屈辱感让她眼眶瞬间红了。她颤抖着,
慢慢弯下腰。“用这个。”王天豪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他慢条斯理地从自己雪白的西装内袋里,
掏出一方崭新的、带着品牌LOGO的浅蓝色真丝手帕,像丢弃垃圾一样,
轻飘飘地扔在保洁员刚刚弯下的脊背前的地板上。“把你这张油腻腻的脏脸,
”王天豪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,清晰地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,“给本少擦干净!
用这块手帕!擦到我满意为止!”死寂!整个旋转餐厅的角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连背景音乐都似乎变得遥远模糊。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僵在原地、身体剧烈颤抖的保洁员,
又看看一脸残忍快意的王天豪。空气如同凝固的冰。保洁员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,
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,砸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她看着眼前那块昂贵的、如同羞辱象征的真丝手帕,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“捡起来!擦!
”王天豪厉声喝道,如同在呵斥一条不听话的狗。这种肆无忌惮地践踏他人尊严的感觉,
让他血液里的暴戾因子得到了短暂的满足,暂时压下了面馆带来的不快。“天豪!
”一个低沉、带着威严和一丝不悦的声音响起。人群分开,
一个穿着深灰色唐装、身材微胖、面容严肃、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。
他手里盘着两个油亮的文玩核桃,眼神锐利如鹰,正是天豪集团的掌舵人,
江城首富——王鼎山。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、气息沉稳干练的助理,气场强大,
与王天豪的张扬跋扈截然不同。王鼎山扫了一眼地上的保洁员和那方手帕,
又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脸上残留的戾气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他挥了挥手,
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:“下去吧,这里没你事了。
”如蒙大赦的保洁员连滚带爬地捡起自己的抹布,头也不敢抬地快速退走,
连地上的真丝手帕都不敢碰。王鼎山这才转向王天豪,声音压低,
带着长辈的训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:“这是什么场合?注意点影响!
跟个清洁工较什么劲?跌份!”王天豪撇了撇嘴,显然没太当回事,
但还是收敛了一些:“知道了爸,就是看那老东西笨手笨脚的,心烦。
”王鼎山没再纠缠这点小事,他目光扫过璀璨的夜景,
最终落向城西那片灯火相对稀疏的区域,眼神变得凝重而充满野心:“城西那块‘地王’,
才是重中之重!省里的大项目马上要落地,谁拿下那块地,谁就是未来江城二十年真正的王!
”他手中的核桃盘得咔咔作响,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狠劲。“爸,以咱们天豪的实力,
拿下还不是板上钉钉?”王天豪不以为然地晃着酒杯。“哼,你懂什么!”王鼎山冷哼一声,
眼神锐利,“这次不一样!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太多!而且…最关键的是,上面透出风声,
最终的决定权,在一个刚刚进驻江城的超级巨头手里!”“超级巨头?谁啊?
比咱们天豪还牛?”王天豪来了点兴趣。王鼎山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渴望交织的光芒,
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朝圣般的敬畏:“龙渊集团!海外真正的资本巨鳄!背景深不可测,
能量通天!他们的代表已经到了江城,身份极其隐秘。”他顿了顿,
语气无比严肃地警告王天豪:“这段时间,你给我安分点!
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纨绔做派!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,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,
耽误了老子的大事,我扒了你的皮!”王鼎山的声音不高,
却带着一种浸淫商场数十年的血腥气,让王天豪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:“知…知道了爸。
”他嘴上答应着,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。龙渊集团?听起来唬人,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!
在江城,他王天豪就是天!能惹谁?谁敢惹他?
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闪过那个叫林风的身影,还有那该死的“无限额度”提示。
一股邪火再次窜起。不行,这口气不出,他王天豪寝食难安!那个破面馆的穷鬼,
还有那个老不死的院长……他必须做点什么!立刻!马上!宴会还在继续,
王鼎山被几个重要的合作商簇拥着走向主桌。王天豪敷衍地应付了几个上来搭话的人,
借口去洗手间,快步走到宴会厅外的露台,掏出手机,脸上重新浮现出暴戾和狠毒。“喂!
刀疤!手怎么样?废了没?……没废就他妈给老子听着!
”王天豪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阴冷,“叫上安保部还能动的所有人!带上家伙!
挖掘机也给老子开上!……对!就是现在!去城西老城区,幸福路那个破孤儿院!
……老子要它今晚就变成平地!……里面那个老东西,给老子‘好好’招呼!……妈的,
敢收留老子要弄死的人?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,就该住垃圾堆!”他挂断电话,
看着远处城西那片在璀璨夜景中显得格外破败灰暗的区域,脸上露出残忍而快意的狞笑。
龙渊集团?地王?那都是他老子操心的事。他现在,只想听到那个破院子被推平的声音,
只想看到那个老东西跪地求饶的样子!他要让林风那个杂种知道,在江城,
得罪他王天豪的下场!与此同时,城西,幸福路尽头。
“幸福之家”孤儿院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,在周围零星几盏昏黄路灯的映照下,
投下长长的、扭曲的阴影。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,
像是老人压抑的叹息。几排低矮的平房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,
隐约能听到孩子们压抑的咳嗽声和低低的说话声。院长陈伯,
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中山装的清瘦老人,正佝偻着腰,
小心翼翼地给一个发着低烧的小女孩掖好被角。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忧虑,
浑浊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愁绪。孤儿院的经费越来越紧张,孩子们的冬衣还没着落,
屋顶也漏得厉害……他颤巍巍地走到窗边,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突然!
“轰隆隆——!!!”一阵沉闷而狂暴的引擎轰鸣声如同滚雷般,由远及近,
粗暴地撕裂了夜的宁静!紧接着,是刺耳的、连续不断的汽车喇叭声,如同野兽的咆哮,
充满了恶意和挑衅!“哐当!哐当!哐当!”沉重的拍门声如同重锤,
狠狠砸在锈蚀的铁门上,震得整个门框都在颤抖!“开门!开门!里面的老东西,
给老子滚出来!”粗暴的吼叫声混杂着引擎的轰鸣,如同恶鬼的嘶嚎。陈伯脸色剧变,
心脏猛地一沉!他听出了这声音里的恶意!他连忙快步走出屋子,来到院子里。
几个被惊醒的大孩子也惶恐地从房间里探出头来。
“吱呀——”陈伯颤抖着打开铁门上的小窗口。门外刺眼的车灯瞬间射了进来,
晃得他睁不开眼。只见门外黑压压地停着七八辆面包车和越野车,车灯大开,
如同怪兽的眼睛。几十个穿着黑色保安制服、手持橡胶棍和钢管的壮汉凶神恶煞地围在门口。
为首一人,正是那天在面馆被林风捏碎手腕的刀疤保镖!他的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,
用绷带吊在胸前,脸上却充满了怨毒和报复的快意!而在这群打手身后,
一台巨大的黄色挖掘机如同匍匐的钢铁巨兽,引擎轰鸣着,巨大的铲斗高高举起,
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!
王天豪那辆骚包的亮紫色兰博基尼毒药就停在挖掘机旁边。他降下车窗,半个身子探出来,
嘴里叼着雪茄,脸上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容,
看着被灯光笼罩、显得格外渺小无助的陈伯。“老东西,认得本少吗?
”王天豪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传来,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,在寂静的夜里回荡。
陈伯看清了王天豪的脸,心脏如坠冰窟,他强自镇定,
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和颤抖:“王…王少爷…这么晚了,您这是……”“少他妈废话!
”王天豪粗暴地打断他,雪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,“听说你这破地方,
收留了一个叫林风的杂种?
”陈伯心头一紧:“林风那孩子…他是个好孩子…他……”“好孩子?
”王天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发出刺耳的狂笑,“哈哈哈!他得罪了本少!
把本少兄弟的手都废了!你收留他,就是跟我王天豪作对!”他猛地收起笑容,
脸色变得狰狞无比,指着孤儿院破败的院墙和低矮的房屋,
如同在宣判死刑:“看看你这地方!破砖烂瓦,臭气熏天!简直就是江城的垃圾堆!
住在这里的人,都是些没人要的垃圾、臭虫!你这种老废物,带着一群小废物,
也配占用江城的地皮?”他的声音通过喇叭,充满了极致的轻蔑和侮辱:“蝼蚁,
就该待在垃圾堆里!给老子拆!”最后两个字,如同恶魔的号令!“拆!!!
”刀疤保镖用尽全身力气,嘶哑地咆哮着,眼中充满了报复的狂热!“轰!!!
”挖掘机巨大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!履带碾过地面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!
那冰冷沉重的钢铁铲斗,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,猛地高高扬起,然后如同陨石天降,
朝着孤儿院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,狠狠地砸了下去!“不要——!!!”陈伯目眦欲裂,
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喊,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想要阻拦!然而,他的力量在钢铁巨兽面前,
渺小得如同尘埃!“轰隆——!!!”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!烟尘冲天而起!
锈蚀的铁门如同纸糊般扭曲、碎裂!连带着旁边的砖墙,被硬生生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!
碎石砖块如同暴雨般飞溅!挖掘机的铲斗没有丝毫停顿,如同犁庭扫穴,直接捅进了院子!
目标直指那几排孩子们居住的平房!“啊——!!!
”院子里瞬间响起孩子们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和哭喊!“老东西,滚开!
”一个凶悍的打手上前,狠狠一脚踹在扑过来的陈伯胸口!“呃啊!
”陈伯干瘦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,被踹得倒飞出去,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!
他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猛地咳出一口鲜血!
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轰鸣着逼近孩子们住所的钢铁巨兽,充满了绝望和刻骨的悲愤!
王天豪坐在兰博基尼里,看着眼前的混乱、哭喊和那升腾而起的烟尘,
听着引擎的轰鸣和房屋结构碎裂的声音,脸上露出了病态而满足的笑容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雪茄,吐出浓重的烟圈,对着混乱的现场,如同吟诵真理般,一字一句,
清晰地宣告:“看清楚了,老废物!这就是现实!”“蝼蚁——”“就该住垃圾堆!
”他残忍的声音在挖掘机的轰鸣和孩子们的哭喊中回荡,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。
而就在这混乱与毁灭的中心,孤儿院那台老旧的、布满灰尘的二手电视机,
因为剧烈的震动而屏幕闪烁了几下。原本播放的本地晚间新闻被信号干扰扭曲,画面跳动,
资规模……千亿级别……其亚太区总裁……将于近日……抵达……”这断断续续的新闻播报,
微弱得几乎被现场的喧嚣彻底淹没。江城,金鼎国际拍卖中心。
穹顶高悬的水晶吊灯将下方的大厅映照得金碧辉煌,如同白昼。
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、昂贵香水的馥郁,
以及一种属于顶级财富圈层的、无声的硝烟气息。天鹅绒座椅上,
江城乃至周边几省有头有脸的商贾名流、世家子弟济济一堂,低声交谈间,
目光却不时扫向拍卖台上那被红色绒布覆盖的压轴拍品。今晚的焦点,
属于那件据说传承千年、神秘莫测的古玉。王天豪一身骚包的酒红色丝绒礼服,
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坐在前排视野最好的位置。他翘着二郎腿,手里把玩着一枚镶钻打火机,
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倨傲笑容。他身边紧挨着的,
是最近凭借一部古装剧爆火、被誉为“国民初恋”的新晋小花林薇薇。
林薇薇一袭银色鱼尾长裙,妆容精致,依偎在王天豪身边,
看向拍卖台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渴望。“豪哥,那块玉…真那么神吗?”林薇薇声音娇嗲,
带着刻意的崇拜。“神不神不知道,”王天豪嗤笑一声,
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紧张或期待的竞争者,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优越感,“但今晚,
它注定是本少的囊中之物!也只有本少这样的身份,才配得上这种宝贝!”他伸手,
极其自然地揽住林薇薇纤细的腰肢,在她耳边低语,“宝贝儿喜欢?待会儿拍下来,
送你当个玩意儿玩玩!”林薇薇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,脸上飞起红霞,
娇声道:“真的吗豪哥?你对我太好了!”她看向王天豪的眼神更加水润动人,
身体也贴得更紧。王天豪得意地享受着美人的崇拜和周围投来的、混杂着羡慕嫉妒的目光,
心中那股因林风而起的憋闷终于被虚荣的**暂时冲散。
他需要用这种一掷千金、碾压全场的姿态,重新确立他在江城的地位!让所有人都看看,
他王天豪,依旧是那个跺跺脚江城都要抖三抖的顶级大少!拍卖会进行得如火如荼,
一件件价值不菲的古董珍玩被激烈竞价后落槌成交,气氛逐渐升温。终于,在万众瞩目中,
压轴的拍品被两位穿着旗袍的礼仪**小心翼翼地捧了上来。主持人深吸一口气,
声音带着一丝激动:“女士们,先生们!接下来,是今晚的重头戏!
也是本次拍卖会最神秘、最珍贵的压轴拍品——‘螭龙血纹佩’!”红色绒布被揭开。
《我的玉佩通龙渊:富二代求我饶命》以其精彩的情节和令人难以忘怀的角色吸引了读者的目光。每个章节都扣人心弦,故事中男女主角之间曲折传奇的爱情故事令人深思。在众多小说中,这是最好的之一。
《我的玉佩通龙渊:富二代求我饶命》的框架设置得非常出色,作者面不改色的陈伯的文笔也十分出众。不同于想象力构架的情节,这本书以淡淡的细水长流的温馨隽永打动读者。读完后,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和深刻的感受,让人产生了一种想要再次阅读的冲动。
向《我的玉佩通龙渊:富二代求我饶命》作者发出诚挚的请求,请继续关注这条评论! 《我的玉佩通龙渊:富二代求我饶命》这本书人设有趣,剧情写实,真挚动人。主角王天豪林风的成长历程令人感动,他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了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聪明冷静的思维。作者面不改色的陈伯通过精彩的描写和细腻的情感表达,为读者呈现了一篇令人难以忘怀的佳作。
《我的玉佩通龙渊:富二代求我饶命》是一部令人沉浸其中的优秀作品。作者面不改色的陈伯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精巧的结构,将读者带入了一个神奇而真实的世界。主角王天豪林风的形象栩栩如生,她的聪明和冷静给人留下深刻印象。整个故事充满了悬念和惊喜,读者会随着情节的发展而紧张、感动、欢笑。这本书的文笔流畅,情节紧凑,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