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
张原神色平静，仿佛已经下定决心。

“我昨晚想了很久，这段婚姻确实该结束了。”

苏婉愣在原地，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。

她一直以为张原的离婚威胁只是气话，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准备了协议。

“张原，你冷静一点。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，但是离婚这种事情不能冲动。”

“我很冷静。”

张原打断她的话，“正是因为冷静，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。苏婉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看清楚了很多。”

“看清楚什么了？就因为小宇？”

苏婉有些激动，“你怎么还是纠结这个问题？我都说了他只是我的弟弟！”

“不只是因为他。”

张原苦笑，“是因为你的选择。每次我们之间有矛盾，你第一反应永远是维护他，而不是考虑我的感受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丝痛色：“甚至连我们的孩子，你都可以为了他放弃。”

“你怎么能这么说！”

苏婉脸色变得苍白，“当时那种情况，我不去救小宇他就会死！我也不想失去孩子，可是孩子已经死了。”

“可是在你心里，他的命比我们的孩子更重要，对吗？”

张原盯着她的眼睛，声音沙哑：“那一刻我就明白了，在你心里，我们的家庭永远比不上他。”

“你不要颠倒是非！”

苏婉咬紧嘴唇，“那天的情况是很危急的，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去救人！这跟重要不重要无关。”

“是吗？”

张原冷笑，“那为什么非得是你去救？为什么不能打电话叫救护车或者报警？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已经怀孕七个月了？医生说过要好好保胎的话你都忘了？”

“我当时也是情急之下。”

“对，你每次都是情急之下。”

张原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“可你有没有想过，正是你这些所谓情急之下的决定，毁掉了我们的家庭？”

苏婉沉默了。

她望着张原的背影，突然发现他似乎比以前更消瘦了。

“张原，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得挽救吗？”

她轻声问。

张原没有转身：“你觉得呢？昨晚你带着他去医院，一整夜都没回来。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？”

“我是担心小宇。”

“你永远都是在担心他！”

张原猛地转过身，“从他出现开始，我们之间就总是因为他吵架。可你有反思过吗？一个正常的夫妻关系，真的应该容纳这样一个外人吗？”

苏婉站起来：“小宇他不是外人！我认识他比认识你还要早。”

“所以你就可以不顾一切的维护他？甚至不惜牺牲我们的孩子？”

张原的声音充满讽刺，“既然这样，那我们确实没必要继续下去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苏婉攥紧拳头，“你太偏执了！这完全是你的一面之词。我承认流产的事情我有责任，但这不代表我就不重视这个家！”

“重视？”

张原冷笑，“如果你真的重视，就不会让他总是出现在我们之间。苏婉，我们结婚七年了，你应该明白什么是底线。”

“什么底线？就因为我对弟弟好？”

“不是因为你对弟弟好。”

张原深吸一口气，“是因为你已经分不清轻重缓急了。一个男人，不管打着什么旗号，总是出现在已婚女人身边，这本身就很不正常。”

“你这是在侮辱我！”

苏婉愤怒地说，“我跟小宇之间清清白白，从来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！”

“是吗？”

张原冷冷地看着她，“那为什么每次他一个电话你就放下手头的一切去帮他？为什么他住院你可以守一整夜，而我发烧你却只是叫个外卖就完事？”

苏婉语塞。她确实没办法否认这些事情。

“我……”

她咬着嘴唇，“我只是觉得小宇可怜，从小没有父母，我不帮他谁帮他？”

“所以你就要当他的替代母亲？”

张原冷笑，“他都二十多岁的人了，不是三岁小孩。再说了，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，你能照顾得过来吗？”

“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？”

苏婉激动地说，“小宇他。”

“够了！”

张原打断她，“你看看你，又开始为他辩护了。这就是问题所在，苏婉。在你心里，他永远是对的，而我永远是那个不讲理的恶人。”

苏婉愣住了。

她没想到张原会这么说。
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
她喃喃道。

“就是这样。”

张原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，“这段婚姻里，我真的累了。你总是觉得我小题大做，但你有没有想过，正常的男人都会接受自己的妻子整天围着另一个男人转吗？”

“我没有围着他转！”

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
张原指了指桌上的离婚协议，“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。房子归你，存款我们对半分。如果你同意，我们就和平解决。”

“你真的决定了？”

苏婉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
“是的。”

张原点点头，“与其这样互相折磨，不如体面地结束。况且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你不是有你的好弟弟在吗？他不是说会无条件支持你吗？”

苏婉脸色一变：“你听到我们说话了？”

“当然。”

张原笑得很冷，“我一直都知道，在你心里，我远没有他重要。既然这样，我又何必死缠烂打？”

说完，他拿起外套准备出门。

“等等！”

苏婉叫住他，“你要去哪？”

“公司。”

张原头也不回地说，“今天还有会议。”

“那晚上呢？”

“不用等我。”

张原打断她，“这几天我会住酒店。等你考虑好了再联系我。”

看着张原离开的背影，苏婉突然感到一阵慌乱。

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。

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，她的手有些发抖。

协议很简单，除了财产分割之外没有任何附加条件。

看得出来，张原是真的打算放手了。

“叮铃铃。”

手机响起，是杜宇打来的。

“姐姐，你回家了吗？原哥他消气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