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活一世，他娶我竟是为了——亲手杀死我腹中骨肉，逼我喝下绝育毒药，

让我替他的白月光再死一次！好啊，谢砚之。既然你笃定我会为赵明嫣而死，

那这次——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明嫣妹妹，被千刀万剐！1利刃贯穿我胸膛时，

谢砚之正牢牢护着赵明嫣。剑尖刺入的瞬间很凉，而后才是潮水般漫开的剧痛。

我低头看着没入身体的寒光，突然想起昨夜红烛下，这个亲手将我推向剑锋的男人，

还温柔地吻着我的耳垂说：“昭昭，我们要个孩子吧。”“沈云昭！

”赵明嫣的惊呼声惊醒了我。她穿着鹅黄色宫装，被谢砚之护在臂弯里，满脸震惊。

我想她大概也没料到，她青梅竹马的谢哥哥会拿自己妻子当肉盾。“砚之你疯了吗！

”赵明嫣猛地推开谢砚之，“云昭她怀——”第二个“孕“字被刺客的刀光斩断。

谢砚之毫不犹豫地再次将她揽回怀中，以绝对保护的姿态带着她退向安全处。

我踉跄着跪倒在地，腹中绞痛如刀绞。血，好多血。素白裙摆上洇开大片猩红，

像极了我们大婚那日的鸳鸯锦被。那时谢砚之挑开盖头时眼神那么温柔，

谁能想到五年后的宫宴上，他会为了护心上人周全，把怀孕五个月的我推向刺客的剑。

“夫、夫人…”知书哭喊着扑过来，我想安慰她别怕，张口却呕出一口鲜血。视线模糊前，

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谢砚之头也不回的背影。他一手持剑，一手紧搂着赵明嫣的腰，

像极了戏文里英勇救美的侠客。如果那个“美”不是他妻子的情敌的话。

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时，我忽然想起今晨梳妆时，知书还打趣说谢大人最近总盯着我的肚子笑。

那时铜镜里的我双颊绯红，想着等谢砚之下月生辰时，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。真可笑啊。

身体在不断下坠，恍惚间我看到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——瘦骨嶙峋的小乞丐跪在雪地里，

的小郡主递来一块芙蓉糕；闺阁少女与皇室贵女因共同爱慕大理寺少卿反目成仇；宫变那日，

骄纵任性的将军之女突然扑向郡主，替她挡下致命一剑......原来如此。

我忽然笑出声来，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。谢砚之，你竟是重生而来。

难怪大婚那夜你掀开盖头时，眼里满是复杂的愧疚；难怪你总在醉酒后摸着我的脸叫昭昭，

眼神却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；难怪你明知我与赵明嫣势同水火，却坚持要娶我这个仇人。

“胎气大动，快取参片来！”“血止不住啊太医…”嘈杂的人声渐渐远去，

我陷入更深的黑暗。终于明白为何这五年每逢赵明嫣出现，

谢砚之总会格外温柔待我——他在害怕，害怕历史重演，害怕我再次为他的心上人而死。

多深情啊。太医署的药香熏得我头晕。我睁开眼时，身下的白褥已被鲜血浸透成褐色。

“孩子…”我颤抖着摸向平坦的腹部。知书跪在榻边哭成泪人：“夫人别动，

太医说您胞宫受损，要静养半月…”我盯着帐顶的蟠纹，想起昏迷时那个梦。

梦里五岁的谢砚之蜷缩在雪地，赵明嫣递给他一块芙蓉糕。后来他官至枢密副使，

却始终忘不了那个鹅黄衣衫的小郡主。“谢大人呢？”知书突然噤声。门外传来环佩叮当，

赵明嫣裹着狐裘进来，腰间悬着谢砚之从不离身的羊脂玉佩。“姐姐可算醒了。

”她将食盒放在案上，“这是御赐的血燕，最补气血。

”我盯着那块玉佩——上月谢砚之生辰，我亲手雕的如意云纹，他说要贴身戴一辈子。

“昨夜砚之哥哥守了你三个时辰。”赵明嫣抚摸着玉佩，“后来我心悸发作，

他才不得不…”“殿下慎言。”知书突然抬头，“我家夫人刚小产，受不得**。

”赵明嫣反手一耳光甩过去：“贱婢也配插嘴？”我挣扎着要起，却扯裂伤口疼出冷汗。

赵明嫣俯身在我耳边轻语：“你以为砚之哥哥为何娶你？他早知你会害我，

才把你拴在身边看着。”回府时暮色已沉。我裹着狐裘站在廊下，发现庭院梅树全被挖走，

换成了赵明嫣最爱的西府海棠。“谁准你们动夫人的梅林？”知书厉声质问。

管家垂首：“大人说梅花太素，配不上夫人新晋的诰命。”我冷笑出声。

谢砚之知我独爱梅之傲骨，当年亲自移栽三十六株绿萼梅，说“昭昭如寒梅，

我愿为护花人“。寝殿更令人心惊。我陪嫁的紫檀拔步床换成金丝楠木的，

帷帐从月白改作明黄，连妆奁都变成凤穿牡丹纹样——全是赵明嫣的喜好。“夫人别急，

奴婢这就换回来。”知书急得团团转。我按住她：“不必。”铜镜映出我惨白的脸。

五年婚姻，原来我活成了别人的替身。三更时分谢砚之才回府。

他带着龙涎香的味道——赵明嫣独用的御赐香。“昭昭怎么坐着？”他想抱我，

被我侧身避开。烛光下他衣领处露出抓痕。我盯着那道红痕：“今日初七，

是你该去书房的日子。”按照谢家祖训，逢七之日夫妻分房。过去他总赖在正院，

笑称“祖训不如昭昭一笑“。“刺客是冲明嫣来的。”他突然开口，

“当时你站的位置最危险，我推你出去是为让你远离中心。

”我攥紧袖中的诊籍——太医写明我怀孕四月余。只要他看过一眼......“原来如此。

”我轻笑，“那真是多谢夫君了。”谢砚之突然暴怒，一掌拍碎案几：“沈云昭！

你阴阳怪气什么？明嫣昨日还为你求来御医！”我凝视他腰间空荡荡的玉钩。

他这才发现玉佩不见了，神色闪过一丝慌乱。“在长公主那里？”我咳嗽着躺下，“告诉她，

下回想要什么直接来拿，不必玩这些把戏。”三日后太后设宴压惊。我强撑病体出席，

刚入座就听见赵明嫣的娇笑：“砚之哥哥喂的葡萄就是甜。”她斜倚在谢砚之怀里，

就着他的手吃冰葡萄。满座命妇低头装没看见，谁不知长公主守寡三年，与谢大人青梅竹马。

“谢夫人。”太后突然点名，“听说你小产了？要抓紧啊，谢家不能无后。

”赵明嫣哎呀一声：“都怪我那天受惊乱跑，害姐姐为救我…”“殿下记错了。

”我放下茶盏，“是谢大人亲手推我去挡剑。”满座哗然。谢砚之猛地站起，

酒盏翻在蟒袍上。“云昭受**糊涂了。”他铁青着脸过来拽我，“臣先带她告退。

”我被拖到偏殿，他掐着我下巴逼视：“你疯了？当着太后说这些！

”“怕你的明嫣妹妹听见？”我擦掉嘴角血丝，“谢砚之，我梦见你前世了。”他瞳孔骤缩。

“那个为赵明嫣挡剑而死的蠢货，就是我，对不对？”暴雨拍打着窗棂。

谢砚之像被抽走魂魄，踉跄着后退两步。“你...想起来了？

”我拔下金簪抵住喉咙：“再碰我一下，我就血溅太后寝宫。”他瞬间煞白。

前世我死时喉头插着半截断簪，他亲眼所见。“昭昭别…”他声音发颤，

“我娶你是真心的…”“真心把我当囚犯？”我大笑，“谢大人好算计，娶仇人回家折磨，

连孩子都是棋子！”他猛然僵住：“什么孩子？”我甩出诊籍。他翻开时手抖得厉害，

看到“妊娠四月“四个字时，突然跪倒在地干呕起来。多可笑。重生归来算尽一切的谢大人，

竟不知道自己亲手杀了孩子。“报应不爽。”我撑着案几站起来，“谢砚之，

你且等着看——”话音未落，赵明嫣带着太医冲进来：“快！谢夫人癔症发作了！

”我被按倒在地，看见谢砚之默默将诊籍塞进袖中。太医灌下安神汤前，我咬破了他的手。

“真可怜。”赵明嫣用帕子擦我嘴角，“姐姐放心，我会替你照顾好砚之哥哥的。

”黑暗降临前，我听见谢砚之轻声说：“昭昭，我们...还会有孩子的。

”我盯着书房暗格里的画像，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。画中赵明嫣拈花而笑，

右下角题着“永和十二年春，砚之绘于昭阳殿“——正是我们大婚前一个月。翻到背面，

密密麻麻写满小字：“重生第三日，确认明嫣安好。沈氏女尚未结识裴景明，

此世定要阻止她接近明嫣…”“大婚夜，沈云昭眼角有泪。想起前世她死时也是这般神情，

突然下不去手…”“明嫣今日抱怨裴景明冷淡。该死，即便重来一世还是改变不了吗？

”最后一行墨迹尤新：“昭昭有孕？不可能...前世此时她应该…”“夫人！

”知书突然在门外惊呼。我慌忙合上暗格，转身撞翻青瓷笔洗。谢砚之的朝服还搭在屏风上，

残留着赵明嫣最爱的龙涎香。“姐姐怎么在砚之哥哥书房？”赵明嫣不请自来，

鬓边簪着新制的木芙蓉簪子。我死死盯着那支簪——半月前我画的花样，

谢砚之说公务繁忙没空做。“哎呀，这支破簪子…”她故意扶了扶发簪，

“砚之哥哥非说赔罪，连夜雕的，手艺真糙。”知书气得发抖。我按住她，

从案头取过《女则》：“殿下既已许配裴大人，当守妇道。”“装什么清高？”她突然凑近，

“你以为砚之哥哥为何夜夜与你缠绵？”她压低声音，“每次碰你前，

他都要先看我的画像呢。”我喉头涌上腥甜。原来那些深夜的温存，

不过是他对着别人肖像**后的施舍。暴雨突至时，我正咳血染红帕子。“夫人！

”知书哭着端来药碗，“太医说您忧思过度…”前院突然传来喧哗。谢砚之大步流星进来，

身后小厮抱着行李。“奉旨陪长公主去护国寺祈福。”他看都不看我，“七日便回。

”我盯着他腰间新挂的蟠龙玉佩——皇室定情信物。他察觉我的视线，下意识用袖口遮掩。

“砚之哥哥，雨大了！”赵明嫣在院门处娇呼。她披着谢砚之的墨色大氅，

那是去年冬我熬了三个通宵亲手缝的。谢砚之转身就走。

我冲进雨里拽住他衣袖：“今日是我父亲忌日！”去年今日，他陪我在沈家祠堂跪了一整夜。

此刻雨水模糊了视线，我竟分不清他脸上是雨水还是愧疚。“沈云昭。

”他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，“别闹了。”马车辘辘远去。我跪在雨地里，

看着掌心血水被雨水冲淡。知书举着伞跑来时，

我正盯着府门上新挂的灯笼——上面明晃晃写着“赵“字。我在谢砚之枕下找到那本日记。

“永和十三年腊月廿三，昭昭小产。与前世她为明嫣挡剑的日子分毫不差。天命难违？

”“明嫣说昭昭今日顶撞太后。她果然还是这般桀骜，

迟早害了明嫣…”最新一页墨迹斑驳：“昭昭知道了。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恶鬼。也好，

总好过她再为明嫣而死…”窗外惊雷炸响。我突然想起大婚那夜合卺酒下肚时，

谢砚之眼中闪过的痛色。当时以为他心疼我饮酒，

原来是在酒里下了药——那种会让人逐渐虚弱，最终咯血而亡的慢性毒。前世赵明嫣的茶，

今世谢砚之的酒。我笑得浑身发颤，直到咳出大片鲜血。知书冲进来时，

我正用剪子绞碎那本日记。“夫人！太医说您再受**会…”“备轿。”我擦净嘴角血迹，

“去大理寺。”裴景明正在审案卷。见到我时，这位以冷面著称的大理寺卿竟露出几分局促。

“沈夫人节哀。”他推来一叠案卷，“刺客招供了，是受…”“长公主指使？”我冷笑，

“裴大人，您未婚妻买凶杀自己，就为看我夫君有多紧张她？”他猛地抬头。

窗外闪电照亮他眼底怒火——原来他也并非毫不知情。“三件事。”我竖起手指，“第一，

谢砚之重生而来；第二，他与赵明嫣私通盐铁走私；第三…”我压低声音，

“他知道先帝真正死因。”裴景明手中朱笔折断。我起身时，他忽然问：“为何告诉我这些？

”“因为大人您…”我回眸一笑，“也重活了一世，不是吗？”他脸色瞬间惨白。

我早该想到的——前世为赵明嫣痴狂的裴景明，今生怎会对她如此冷淡？除非他也记得，

记得赵明嫣最后为夺权，亲手毒杀了身为驸马的他。宫宴上丝竹声声，我盯着面前的血燕粥，

银匙搅动间泛起诡异红光。“姐姐怎么不吃？”赵明嫣倚在太后身侧，

“这可是砚之哥哥特意从岭南…”她突然脸色煞白，软绵绵向后倒去。

谢砚之箭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，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。“传太医！”太后厉声喝道。

满座哗然中，老太医颤巍巍跪地：“恭喜太后，长公主这是喜脉啊！”玉杯从我指间滑落。

太后意味深长地看向谢砚之：“谢卿，这事你该给个交代。”谢砚之的蟒袍广袖垂落，

遮住赵明嫣腰间那枚蟠龙玉佩——与我三日前在他书房暗格里看到的那对定情信物一模一样。

“臣…”他喉结滚动，目光扫过我惨白的脸，“臣会负责。”我被传召到慈宁宫偏殿时，

赵明嫣正小口啜饮安胎药。“沈氏，你该有自知之明。”太后转动佛珠，“谢家不能无后，

明嫣腹中…”“是谢砚之的种？”我冷笑出声。赵明嫣突然掀开锦被，

露出小腹上狰狞疤痕：“三年前裴府走水，砚之哥哥冒死救我留下的。”她抚摸着疤痕，

“他说这道疤......要我用孩子来还呢。”我胃里翻涌。

想起谢砚之每次行房后必亲手喂我避子汤，说“昭昭体弱，过两年再要孩子“。

原来他早把为人父的资格，许给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。“本宫给你三日。

”太后将和离书推过来，“自请下堂，保全体面。”暴雨砸在宫檐上，

像极了我流产那夜的雨声。我盯着赵明嫣腰间晃动的玉佩，

忽然发现暗红流苏里缠着根金线——那是我嫁妆里特制的金蚕丝。谢砚之深夜回府时，

我正对着铜镜拆开发髻。“昭昭…”他带着一身酒气靠近，

“今日之事…”我反手将妆镜砸向他额头。鲜血顺着他的眉骨淌下，在雪白中衣上洇出红梅。

“你明知那孩子不可能是你的！”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疤痕，“三年前你奉命南下，

是哪个野男人在她身上…”“住口！”他一把掐住我脖子按在榻上，“不许你侮辱明嫣！

”烛火摇曳中，我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杀意，突然笑出声：“谢砚之，

你重生后第一件事......是不是去确认赵明嫣的守宫砂？”他如遭雷击般松手。

我趁机抓起剪子抵住他咽喉：“她右臂内侧根本没有守宫砂，对不对？”暴雨拍打窗棂，

他眼中的慌乱印证了我的猜测。前世我为赵明嫣挡剑时，

曾亲眼看见她右臂内侧光洁如初——大梁皇室公主，五岁便要点守宫砂。“和离书我签好了。

”我将染血的纸张甩在他脸上。谢砚之突然暴起，撕碎纸张的同时扯开我衣襟。“想走？

”他咬住我肩膀，“沈云昭，你永远别想离开！”撕裂般的疼痛中，我摸到枕下银簪。

正要刺下，他却突然温柔起来，像从前那样轻吻我耳垂：“昭昭，

我们重新来过…”我浑身发抖。这个疯子，在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、默认赵明嫣怀孕后，

竟还敢说重新来过？“你知道吗…”我在他进入时冷笑，“裴景明也重生了。

”他身体猛然僵住。我趁机翻身压住他，银簪抵住他颈动脉：“他告诉我，前世我咽气时，

你脸上......是解脱的表情。”谢砚之瞳孔骤缩。窗外闪电照亮他惨白的脸，

那一瞬间的表情，与裴景明描述的分毫不差。天光微亮时，我拖着残破身子潜入谢家祠堂。

供桌第三格暗匣里，静静躺着赵明嫣与谢砚之的密信。

最上面那封墨迹尚新：“沈家旧部已处置干净，下一步按计划进行。”我颤抖着翻看。

从我们定亲那日起，这对狗男女就在谋划如何借我身份掌控沈家军权，再一步步栽赃谋逆。

“在看什么？”谢砚之幽灵般出现在身后。我迅速将信笺塞入袖中，

转身时却撞上他阴鸷的目光。“昭昭越来越不乖了。”他抚过我红肿的唇，

“看来要把你锁起来才行。”祠堂外传来甲胄碰撞声。他亲手给我套上镣铐时，

我瞥见院中海棠树下站着个撑伞的身影——赵明嫣穿着我的衣裳，冲我露出胜利的微笑。

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。铁链摩擦着腕上伤口，

我盯着石壁上斑驳的血迹——这里曾处死过谢家多少“不听话“的女眷？“姐姐气色真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