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在讲台上念答案。

周焕看着秦臆博的试卷，面目逐渐狰狞。

打叉打到手抽筋。

最后一面更是全错，他直接在上面打了个大叉叉。

秦臆博看着周焕将自己的试卷打了几个大大的×，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翻天怒火。

她不耐烦地将周焕全对的试卷拍在他桌上，

“给你，完事了。”

周焕吓一跳，不解道：“没批完呢，后面还有填空和大题呢。”

秦臆博阴恻恻笑道：“选择题批完已经是我总分了。”

她拿过试卷，脸上的笑容“唰”一下就垮了。

呜呜呜~

这也太打击人了！

她和奥数班这些没人性的东西不共戴天！

周焕轻轻笑了笑。

将那满分试卷随手一丢，丢进漆黑的抽屉。

抽屉里还有很多像这样满分的试卷。

目光却始终看着身侧女孩子。

他一直不理解，为什么有女孩子能长得如此没心没肺。

昨天见到秦臆博的父亲，他算是有些知道了。

大概是有爱的家庭，才会让孩子这般无忧无虑吧。

周焕眼中的光黯淡下去。

他默默转身，无知无觉地戳着面前的试卷。

而秦臆博对他此起彼伏的情绪毫无知觉，和对面的孙祺涒聊得热火朝天。

……

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不远不近地处着，周焕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忽然有些害怕。

他向来是一个情绪不外露的人。

对待身边的人，也是冷冰冰的。

可他忽然发现，自己在秦臆博面前总是那么幼稚。

总是想要像某些男生一样，在她不注意自己的时候，揪住她的小辫子。

以此来吸引她的注意力。

周焕惊讶于自己姗姗来迟的青少年幼稚期。

却又开始害怕自己会被一个人影响情绪，直至失去自我。

所以，这几天下来周焕都没有搭理秦臆博。

他开始试着将秦臆博对待其他同学一样对待，冷冷地讲话。

能说一个字，绝不说两个字。

他却不知道，他这些明晃晃的行为本身就很幼稚。

这天，秦臆博刚和孙祺涒一起出去上厕所。

小小就来班上找她。

时间刚好卡在前后脚，就像是算计好了一般。

小小站在门后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奥数班。

这里的桌椅全都是学校最先进的。

老师配置都是最好的。

周焕从外面走进来，手里拿着一包面包和牛奶。

写题极其耗费精力，所以他一般都会在课间买些面包和牛奶。

也不是很喜欢吃，只是听说这玩意吃了有利于大脑。

小小一把拉住正在低头思考的周焕。

她笑道：“同学，你还记得我吗？”

周焕回头看向她。

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秦臆博的闺蜜。

但鉴于他最近在跟秦臆博冷战（虽然是他单方面的想要戒断），但不妨碍他冷眼看小小。

“不记得。”周焕冷声道。

小小那张长满青春痘的脸瞬间红透了，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。

揪着面前的校服。

远远看去就像是被周焕欺负了一样。

“周焕！”

果然上厕所回来的秦臆博刚好看到这一幕，顿时怒火中烧。

她大步跑过来，挡在小小前面。

怒声道：“周焕，你有病啊，干嘛要欺负女同学？”

周焕平生最讨厌别人冤枉他。

闻言，眼神都变了，像一把淬了冰的刀，就这么死死盯着秦臆博。

却只是在心里冷哼一声：“我有病，你有药么？”

秦臆博被他盯得有些害怕，往后退了退。

“你……你不会要动手打人吧？”秦臆博明显有些怂了。

却不知身后谁推了她一下。

她一不小心扑进了周焕的怀里。

周焕眼疾手快接住她，手中的牛奶掉在地上，四溅开来。

秦臆博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
就听见小小哭道：“啊，好痛。”

秦臆博立马推开周焕，转身去关心小小。

小小的脚刚好被装牛奶的玻璃瓶碎片划伤，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。

秦臆博本来想说：“没事，我们去医院看看。”

却听见小小哭道：“我没事的，一一你不要怪这位同学。”

秦臆博顿时以为周焕刚刚是故意将牛奶瓶丢在地上的。

她一急，便推了周焕一把。

“你这人怎么这样啊，小小又没得罪你，你干嘛老是欺负她？”

周焕目光沉沉地看着她。

轻笑道：“秦臆博，冤枉人也要给人说句话吧，我说不是我推的她，你信吗？”

秦臆博顿时有些哑口无言。

她回头看向小小，用眼神询问小小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
却见小小一直低着头，似乎真的很痛。

最后，秦臆博忽略周焕的解释。

带着小小去了医务室处理小小那都快结了痂的伤口。

两人一起长大，她们的父母也是好朋友。

她们一个叫小小，一个叫一一。

一看就是一对姐妹啊。

周焕盯着秦臆博远去的背影，低低骂道：“蠢死你得了。”

*

医务室。

秦臆博像个保姆，任劳任怨地伺候小小。

她剥开一颗糖，递给小小。

“小小，吃颗糖，不然等会儿你要犯低血压了。”

小小有低血糖，所以她随身携带着糖果。

小小接过糖，塞到嘴里。

她看着秦臆博，眼里闪过一抹复杂。

“谢谢你啊，一一。”小小轻声道。

秦臆博摆摆手，“没事，医药费我交过了，你别担心，这几天你要不先去我家吧，伤口不能碰水。”

小小抬眸。

便撞进了秦臆博那双杏眸的关心里。

她的心顿时有些难为情起来。

“没事，我再不回去我爸会生气的。”小小低声道。

*

这一整天上课，秦臆博都没搭理周焕。

两人都有意不理对方，就这么坐在一起一整天竟然一句话也没说。

一放学，秦臆博就跑去找小小。

她搀扶着小小来到校门口。

远远地就看见了等在不远处的宁清女士和秦父。

秦臆博扶着小小走过去，“爸妈，小小受伤了，我们先送她回家吧。”

宁清赶忙上前查看一番，确认没什么事。

这才嗔怪道：“怎么这么不小心啊，闺女，这看着可疼了，要不回去我给你弄点好吃的补补？”

小小摇摇头，略带歉意地笑了笑。

“清姨我没事，不用担心。”

在小小的强烈要求下，秦父将人放到小小家胡同口，这才驱车离开。

小小下车，待听到身后的车启动。

这才回过头来，深深地看着那辆虽然有些老旧却十分温暖的车，缓缓离开自己的视野。

她还没从刚才的美好中回过神来。

就被一扫帚重重打在背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