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夜，沈聿白用支票拍我的脸：“二十万，学她的一切。

”我摘下廉价发绳模仿姐姐的动作：“成交。”成为他白月光替身的第三年，

我穿着姐姐的旧礼服出席慈善晚宴。大屏幕突然播放他害死姐姐的录音。全场哗然中，

我端起红酒浇在他头顶：“这杯敬我姐。”警察破门而入时，

沈聿白死死攥住我手腕：“你究竟是谁？”我笑着撕下假发：“来索你命的人。

”暴雨像是天河决了口子，兜头浇下，把整个城市摁进一片混沌的、令人窒息的水汽里。

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扭曲、破碎，拉扯出光怪陆离的鬼影。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，

又顺着下巴尖滑进脖颈，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。我抱紧双臂，单薄的外套早就湿透了，

沉甸甸地贴在身上，像一层冰冷的裹尸布。廉价运动鞋踩在水洼里，

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难堪的“咕叽”声。我缩在公交站台那窄得可怜的塑料棚下，

旁边是巨幅奢侈品广告，画面上光彩照人的模特眼神空洞地望着这片被雨水蹂躏的角落。

一辆通体漆黑、线条冷硬的轿车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，悄无声息地撕开雨幕，

稳稳停在我面前。雨水冲刷着它光可鉴人的车身，

倒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影子——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苍白的脸颊，嘴唇冻得发紫，

眼神却死死地盯着那扇深色的车窗。车窗无声地降下一道缝隙，缝隙里透出一双眼睛。

那目光没有温度，像手术刀，精准地切割过来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，

一寸寸刮过我的脸，我的头发，最后定格在我抱着手臂、微微发抖的姿态上。片刻的寂静里，

只有雨点砸在车顶和塑料棚上噼啪作响的噪音。车窗彻底降下。沈聿白坐在后座，

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。车内柔和的暖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，

却没能融化他眼底一丝一毫的冰封。他指尖夹着一张薄薄的、却重逾千钧的支票，

就那么随意地递出来，雨水几乎立刻溅湿了支票的一角。“二十万，”他的声音不高，

穿透雨声却异常清晰，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，“学她的一切。说话，走路，

笑的样子…特别是，她看人的眼神。”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，狠狠凿进我的耳朵里。

目光落在那张被雨水浸湿的支票上，几个零清晰地刺痛了视网膜。

心脏在湿透的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钝痛。我没有立刻去接那张纸。

雨水顺着我的刘海滴进眼睛里，涩得发疼。我抬起手，动作有些僵硬，

摸索到脑后那个磨损得脱了线、颜色黯淡的廉价发绳。塑料搭扣冰凉粗糙的触感硌着指尖。

我模仿着记忆深处那个无比熟悉、此刻却遥远得如同隔世的身影——她每次解开头发时，

总是习惯性地微微歪一下头，一缕碎发会不经意地滑过她光洁的额头，

指尖会带着一点慵懒的、不经意的优雅。我的手指勾住那根廉价发绳，也学着那个样子，

微微歪了歪头。湿透的长发瞬间失去了束缚，瀑布般散落下来，

带着雨水的寒气贴在脖颈和脸颊上。几缕发丝黏在苍白的皮肤上。“成交。”我说。

声音不大，被雨声吞没大半，却异常清晰，像是从冻僵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两个冰碴子。

指尖伸过去，接住了那张被雨水打湿、边缘已经微微卷起的支票。纸张的触感冰冷而脆弱。

指尖捏着那张被雨水浸得微卷的支票，冰冷的湿意顺着指尖蔓延。

沈聿白那双审视的眼睛终于从我脸上移开，车窗无声地、冷漠地升起，像合拢的闸门，

将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车内那片隔绝了风雨的奢华世界彻底封闭。

黑色的车尾灯在滂沱雨幕中划出两道短暂而刺目的猩红轨迹，旋即被无尽的黑暗和雨水吞噬，

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只剩下我，孤零零地站在公交站台狭窄的塑料棚下。

四周是哗啦作响的雨声，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种单调而绝望的噪音。我低下头，

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。二十万。它沉甸甸地压在掌心，几乎要灼穿皮肉。指尖用力，

指甲深深掐进支票边缘，在上面留下几道清晰而扭曲的折痕，像某种无声的控诉，

又像一种刻骨的标记。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，

胸腔里翻涌的，只有一种比雨水更冷、更沉重的决心。三年。一千多个日夜，

像被精心打磨过的齿轮，

合缝地嵌入沈聿白为他心中那个永不褪色的幻影——我死去的姐姐林曦——所设定的轨道里。

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，将沈家顶层公寓的客厅切割成明亮与阴影交织的几何图形。

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薰和现磨咖啡豆混合的、一丝不苟的气息。我赤着脚，

踩在触感温润细腻的羊毛地毯上，每一步都无声无息，像一只被驯化的猫。

身上穿着林曦生前最喜欢的那个小众设计师品牌的丝质晨袍，柔和的米白色，

袖口绣着极淡的鸢尾花暗纹。镜子里映出的身影，从发型到神态，

都在无声地复刻着另一个人的轮廓。长发松松挽起，用一支素净的珍珠发簪固定，

那是沈聿白“无意”间放在梳妆台上的，属于林曦的旧物。唇角弯起的弧度，不高不低，

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疏离，也是林曦的招牌。“早，聿白。”我的声音不高，

带着一点刚醒时的微哑，语调轻缓柔和，每一个音节都落在记忆里林曦习惯的音高上。

沈聿白坐在巨大的白色沙发里，正翻着一份财经早报。闻声，他抬眼。目光像精准的探照灯，

瞬间锁定了我。那眼神里没有温度，只有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。他锐利的视线在我身上逡巡，

从发髻的松散程度，到晨袍腰带系结的方式，再到我脸上那抹精心调试过的微笑，

一丝一毫都不放过。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，空气里只有报纸翻页时发出的轻微脆响。终于，

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，视线重新落回报纸上，喉间发出一声极淡的“嗯”。

这便是验收合格了。没有赞许，没有温情，只有冰冷的确认。

他需要我像一个完美的、有体温的蜡像，精确地摆放在林曦曾经的位置上，

填补那份令人窒息的虚空。我走向角落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。

乌黑光亮的琴身像一块沉默的墨玉。指尖拂过冰凉的琴键。这是林曦的领地。

沈聿白从不允许旁人触碰，除了我这个“影子”。我坐下，翻开琴盖。

一本泛黄的旧琴谱摊开着，停留在肖邦的《夜曲》Op.9No.2那一页。

纸张边缘微微卷起，页角有被摩挲得发毛的痕迹。这是林曦的东西。

我甚至能想象出她纤细的手指曾经无数次拂过这些音符的样子。指尖落在琴键上，冰凉坚硬。

深吸一口气，刻意模仿着林曦那种标志性的、带着一丝慵懒诗意的触键方式，

让音符流淌出来。旋律是熟悉的，每一个休止符，每一个渐弱处理，

都严丝合缝地复刻着林曦的录音——那是沈聿白书房保险柜里的“圣物”，

我偷偷复制了一份，听了无数遍，刻进了骨髓里。琴声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流淌。

沈聿白放下了报纸，身体向后靠进沙发深处，闭上了眼睛。

他的侧脸线条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，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微微松弛了一瞬。

他在聆听，或者说，他在透过这琴声，努力触摸那个早已消散的灵魂。我的目光，

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，悄然滑向沙发一角。那里随意搭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，

是沈聿白昨晚脱下的。深灰色羊绒，熨帖得一丝不苟。

视线精准地锁定在外套内侧的口袋边缘。那口袋很薄，几乎看不出痕迹。但我知道，

就在那层昂贵的面料之下，躺着一枚小小的、金属质感的U盘。形状扁平，

像个不起眼的钥匙扣挂件。那是三天前，我趁他应酬归来微醺，小心翼翼地塞进去的。

一个微型录音设备，此刻正忠实地、无声地记录着这客厅里的一切声响。指尖在琴键上跳跃，

旋律温柔而忧郁。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搏动，一下，又一下，

像在给一场无声的狩猎计数。阳光依旧明媚地铺洒在地毯上，

空气里弥漫着咖啡与香薰混合的昂贵气息。一切都完美得如同橱窗里的假人模特。

只有我自己知道，这平静的湖面之下，早已暗流汹涌，蓄势待发。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，

泼洒在城市的天幕上。沈氏集团举办的年度慈善晚宴，

是这座城市社交日历上最耀眼的明珠之一。水晶宫般的宴会厅内，灯火璀璨，

几乎要灼伤人眼。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落，折射出无数道炫目的光晕，

将空气都切割成细碎的钻石粉尘。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香槟的冷冽、女士香水交织的馥郁，

以及一种无形的、属于财富与权力的紧绷张力。衣香鬓影，觥筹交错，

每一张精心修饰的面孔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，低声交谈汇合成一片嗡嗡的背景噪音。

我站在宴会厅入口处巨大光滑的罗马柱旁，像一尊被精心安置的展品。身上那件礼服裙，

是沈聿白亲手挑选的。深沉的墨绿色丝绒，在璀璨灯光下流淌着一种低调而奢华的光泽。

复古的方领设计，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一小片光洁的肩颈肌肤。裙身剪裁极其贴合，

从腰线流畅地向下散开及地。裙摆边缘，用同色系的丝线，

极其精巧地绣着一圈几不可见的藤蔓暗纹。这件衣服，

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、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。这是林曦的旧物。

三年前她出事前最后一次公开亮相，穿的就是它。照片我曾无数次地翻看，每一个褶皱，

每一处针脚都烂熟于心。沈聿白将它从尘封的衣柜深处取出时，

手指在光滑的丝绒面料上停留了许久，眼神复杂得如同深潭。此刻，它穿在我身上，

尺寸竟奇迹般地贴合。丝绒的触感冰凉而沉重，像一层有生命的皮肤，紧紧包裹着我。

仿佛能感受到另一个灵魂的冰冷重量附着其上。我微微垂着眼，

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裙摆上那圈隐秘的藤蔓刺绣，动作轻缓，

带着一种外人看来或许是缅怀的温柔。只有我自己知道，那冰凉的丝绒之下，

靠近大腿外侧的位置，隔着薄薄的衬裙，紧贴着我皮肤的，

是另一枚小巧而冰冷的金属体——一个微型遥控器。它光滑的按钮轮廓，

此刻正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意识里，像一个等待引爆的开关。

沈聿白站在我身侧半步之遥的位置。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礼服，衬得他肩宽腿长，

如同掌控一切的帝王。他微微侧头，目光落在我身上，确切地说，

是落在这件墨绿色的丝绒礼服上。那目光里没有欣赏，只有一种深沉的、近乎贪婪的占有欲，

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。他在透过我，看着谁？答案不言而喻。“很好。

”他低沉的嗓音在喧闹的背景音里响起，带着惯常的掌控感，“待会儿跟着我，不用说话，

微笑就好。”他抬起手，似乎想替我拂开一缕垂落颊边的发丝，动作却在半空中顿住，

指尖僵硬地蜷缩了一下，终究还是收了回去。他需要的，只是一个完美的、沉默的容器，

盛放他对林曦的执念。我顺从地点头，

唇边绽开一个练习过千百遍的、属于林曦式的微笑——温婉，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。

目光平静地扫过衣香鬓影的奢华大厅，掠过那些或真或假的关切目光，

最终落在前方巨大的LED屏幕上。

那屏幕此刻正滚动播放着沈氏集团历年慈善项目的精美宣传片，流光溢彩，歌功颂德。

心跳在胸腔里沉稳地搏动着，一下，又一下。指尖隔着丝绒裙摆，

轻轻摩挲着那个小巧的遥控器。冰冷的金属外壳，似乎也染上了我指尖的温度。时间到了。

沈聿白在司仪热情洋溢的介绍声中，迈步走向舞台中央。聚光灯追随着他，

将他挺拔的身影映照得光芒万丈。他是今晚绝对的主角，是这座财富帝国的年轻君主。

他拿起话筒，低沉磁性的声音通过顶级音响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，

讲述着沈氏集团的慈善愿景，言辞恳切，风度翩翩。台下掌声雷动，

无数仰慕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。我的位置，离他几步之遥，也沐浴在舞台的余光里。

脸上维持着无可挑剔的、属于“林曦”的温柔笑意。右手，却极其自然地垂在身侧，

手指微曲，仿佛只是随意地搭在墨绿色的丝绒裙摆上。

指尖悄然探入裙摆下摆那精心设计的、几乎看不出的微小开衩内侧，

精准地触碰到那个微小的、凸起的按钮。就是现在！指尖毫不犹豫地用力按了下去！

力道短促而决绝。没有任何预兆，前方巨大的LED屏幕猛地一暗！

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短暂的、令人心悸的漆黑和死寂！

所有的灯光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掐断，

只有水晶吊灯残存的光晕在人们惊愕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。“怎么回事？”“停电了？

”“设备故障？”低低的惊呼和疑问声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开。下一秒，屏幕骤然重新亮起！

刺目的白光让所有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。然而，屏幕上出现的，不再是流光溢彩的宣传片，

而是一段极其清晰的音频波形图，尖锐地跳动着。紧接着，

一个无比熟悉的、属于沈聿白的冰冷声音，带着金属质感的残酷，被放大了无数倍，

清晰地、毫无遮拦地炸响在死寂的宴会厅上空！【“林曦，那份文件，你签还是不签？

”】（沈聿白的声音，冰冷，带着不耐烦的压迫感。

）【“聿白…那是爸爸最后的产业…求你…”】（一个虚弱的女声，带着绝望的哽咽，

那是林曦！）【“求我？呵，你拿什么求？你那个废物妹妹？还是你那点可怜的‘爱情’？

”】（沈聿白的冷笑，如同毒蛇吐信。

）【“别动薇薇…她什么都不知道…”】（林曦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充满了惊恐。

）【“那就乖乖签字！股权**书，还有那份放弃你名下所有财产的声明！签了，

我保证她平安无事。”】（命令的口吻，不容置疑。

）【“…好…我签…你放过薇薇…”】（林曦的声音微弱下去，只剩下破碎的抽泣。

）【“签了就好。至于你…一个碍事的绊脚石，也该清理干净了。记住，

是你自己‘意外’失足落海的。”】（最后一句，沈聿白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却字字清晰，

淬着冰碴般的杀意！）【“不——！沈聿白你——！”】（林曦最后凄厉绝望的呼喊，

伴随着一声沉闷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和重物落水声！

）【“噗通——哗啦——”】（冰冷的海水声无情地吞噬了一切。）录音戛然而止。死寂。

绝对的、真空般的死寂！时间仿佛被冻结了。空气凝固，连呼吸都停滞了。巨大的屏幕上，

只剩下那条刺目的音频波形图，像一道狰狞的伤疤，横亘在所有人眼前。几百双眼睛，

从最初的茫然、惊愕，迅速转为极度的震惊、骇然，最后变成难以置信的恐惧和鄙夷！

如同无数道冰冷的探照灯，齐刷刷地、带着巨大的冲击力，

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前一秒还光芒万丈的男人身上！沈聿白脸上的从容和掌控感瞬间崩裂！

他挺拔的身形猛地一晃，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！那张英俊绝伦的脸上，

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，只剩下一片骇人的惨白和死灰。

他握着话筒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、咯咯作响，瞳孔剧烈地收缩，如同看到了地狱深渊！

他猛地扭头，那双平日里深不见底、此刻却只剩下惊涛骇浪般的狂怒和不可置信的眼睛，

死死地、如同淬了毒的利箭，射向我！那目光里的恨意和暴戾，几乎要将我凌迟！

就在这全场哗然、所有目光都被舞台中央那场无声惊雷吸引的瞬间，我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。

甚至没有去看沈聿白那张扭曲的脸。我的眼神，越过他僵硬的肩膀，

越过那片凝固的、被真相炸得粉碎的奢华浮华，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，

牢牢地锁定了虚空中的某一点——那里，有我姐姐林曦最后绝望回望的眼神。

右手早已在录音播放的骇浪中，

极其自然地端起了旁边侍应生托盘里一杯几乎满溢的、深宝石红色的液体。

冰冷的杯壁紧贴掌心。没有丝毫犹豫，没有一丝颤抖。我上前一步，

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，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叩响。手臂高高扬起，

划出一道凌厉而优美的弧线。深红的酒液，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熔岩，

带着冰冷的决绝和沸腾的恨意，在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红光，

兜头盖脸地、狠狠地泼在沈聿白那张惨白扭曲的脸上！